警惕歸警惕,我卻并沒有自亂陣腳。
這后院要比前院小好幾倍,院中有個石桌,周圍則是花圃,另外兩面是臥房,中間也有一個堂屋。
除卻了逃跑了的仆人之外,還有一個房門口圍著幾個人,這些人明顯在往里張望,同時還有人在喊快去叫撈尸人來救命!
此時又有人轉(zhuǎn)頭,匆匆要往外走,不過這個仆人明顯不是逃命,而是去找我和二叔的。
我踏步往里,剛好和他碰上,對視一眼,他眼中頓時迸發(fā)出驚喜,趕緊就上前抓住我手腕。
“快,小李先生,快救人!”他幾乎是拽著我往前跑。
三步做兩步,我很快就被他拉到了他們圍著的房門前。
入目所視,讓我臉色陡然一變。
墻邊的床旁,有個放臉盆的木架子,頂端放著一個臉盆,其中明顯裝滿了水。
孟秋的腦袋埋進水里頭,整個人一動不動……
她頭發(fā)已經(jīng)完全被浸透濕潤,也不曉得是死是活。
最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是,在她的后脖頸上,趴著一個約莫巴掌大小的胎兒……
暗青色的皮膚,緊貼著腦門的頭發(fā),眼睛閉著成了一條縫。
抿著的嘴唇紫中帶黑,這唇色就像是生了重病。
這是孟家小姐的陰胎!它壓著孟秋在臉盆里頭,是要溺死她!
我猛地踏步往前,這會兒我有點兒后悔,沒有將大黑木箱背在身上,沒辦法拿接陰婆的家伙事兒對付陰胎,只能夠快速抽出腰間的卜刀。
飛速的來到了孟秋身前,我刀尖直接朝著陰胎一挑,胎兒啪的一下便被我挑飛到床上。
緊跟著我快速抓住孟秋的脖子,將其往上一拽,將卜刀別在腰間,我又一巴掌拍在了孟秋的后背上。
噗的一聲,孟秋吐出來好大一口水,頓時整個人都醒轉(zhuǎn)過來,拼命的咳嗽。
“帶她出去!”我沒回頭,不過卻是對外頭的仆人下令。
很快便有兩個膽子大的跑進來,架著孟秋往外疾走。
我目光則是警惕無比地盯著凌亂的床單被褥。
伸手在其中一掀,床單被我拉起來,可剛才挑到上頭的陰胎卻沒了蹤影。
陡然間,心就懸起來一大截。
陰胎呢?!
我又都抖動了一下床單,床單之中空空如也,床榻之上也啥都看不見……
就這么轉(zhuǎn)瞬之間,它在眼皮子底下沒了?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耳邊忽然變得很是安靜,一點兒聲音都沒了。
快速扭頭看著身后,剛才房門口還圍著不少人,這會兒一個人都沒了……
我:“……”我沒有繼續(xù)在這屋里頭待著了,陰胎很兇,可最兇的還不是陰胎,而是母煞。
孟家小姐……可還沒現(xiàn)身呢,我一個人呆在后院,要是她忽然鉆出來,我怕是得送命。
快步從房間里頭走出去。
快速地到了后院門口,我剛邁步要出去,頓覺耳邊更為安靜,甚至安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呼吸,詭異到了極點。
并且身后還有種芒刺在背,毛骨悚然的感覺。
本能之下,我猛地回過頭。
第一眼我是啥都沒看到,身后空空蕩蕩。
可下一瞬,我就頭皮嗡的一下乍了起來。
因為我瞅見個人,她半個身子在孟秋的房間外面,身上穿著刺目的紅殮服,又像是嫁衣。
待在那里,就好似在偷看我一樣……
不只是頭皮乍起,我脊梁骨都在躥涼氣兒。
要是我沒出來,恐怕這會兒就在房間里頭,和一個母子水煞獨處一室……
手里頭還只有一柄撈尸人的卜刀,等同于找死……
腳步猛地抽起,我快步出了后院門,一秒鐘都不敢多待。
我速度極快,等跑到前院的時候,更是不敢停頓,直接就到了堂屋里頭,將大黑木箱背在了背上。
那老雞則是一晃一晃,又走到了我前頭。
堂屋里頭就僅剩下三個仆人了,其余人明顯都被嚇跑了。
孟秋在靠著墻的上位椅子上瑟瑟發(fā)抖眼中都是驚恐。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二叔并不在院子里頭,地面上頭只有那一具男尸。
此時,那三個仆人明顯也看到了院里頭的男尸,幾人面色頓時變得更惶然,面面相覷,沒人敢先開口。
二叔沒了人影子,我也擔(dān)憂不止,快步又到了前院里頭。
目視著地上的男尸,這時水潭之中二叔又探出來了頭。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水,朝著岸上游來。
我松了口氣,也沒等他上來,就問他為啥又下水了?
二叔游到欄桿旁邊,往上爬的同時也告訴我,他下去看看,下頭還有沒有尸體,說不定那個招搖撞騙的先生沒能跑了,一起淹死了也不一定。
他這話,頓時讓我心頭又緊縮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