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游上去一小段距離,我就察覺到下方的陰影似乎變多了。
低頭瞅了一眼,饒是視線很不清晰,還是能分辨出來,那山巖處,密密麻麻的出現(xiàn)了不知道多少水尸鬼,正在盯著我們……
這一眼,讓我的身體驟然一僵,因為這些水尸鬼的數(shù)量太多……
以至于我都不能判斷到底有多少,粗略一看,少說得有上百只……
茍懸等人游得更快,我已然稍微落后了一些。
我用力一咬舌尖,鎮(zhèn)定清醒過來,速度也加快幾分。
快接近水面的時候,我也跟上了茍懸他們……
人影攢動在一起,我本來想要從旁側上水面。
結果自上而下,忽然一道陰影下來,竟然重重一腳踩在了我的頭頂!
我悶哼一聲,嘴巴咕嘟咕嘟地冒出來氣泡,險些嗆水……
腦袋還是抑制不住有些發(fā)懵,整個人都往下沉了不少。
再等我抬起頭來的時候,上方已經沒什么影子了,分明是所有人都上了船……
下方的壓抑感重得驚人,我余光往下瞟了一眼,能看見的只有成群的水尸鬼,正在飛速朝著我逼近!
我大驚失色,一個激靈清醒過來,飛速往上游。
剛才那一腳太重,我的腦袋還是有些遲鈍,動作都慢了不少。
也就在這時,上方忽而又來了一道陰影。
我登時警惕無比,但很快就看清楚,這人不正是茍懸么?
他快速地來到我身旁,一把抓住我的肩頭,帶著我飛速往水面而去。
嘩啦一聲,我們同時鉆出水面。
新鮮的空氣,正常的呼吸,總算讓我恢復了不少。
這時我才看見,所有的船都已經散開了,不再像是之前船筏的樣子。
我快速跟著茍懸一起上了他那艘撈尸船。
茍懸的面色嚴肅凝重,他打了個手勢,頓時那十個撈尸人的船便變了形狀,將我們這艘撈尸船包圍了起來。
下一刻,眾人開始撐船,總共十一艘船,便以這種包圍的形式往前劃去。
茍懸也在撐船,這期間我們都顧不上說話。
他們一邊撐船,一邊將卜刀夾在手中,身體微微弓起,眼神銳利地四掃水面。
我抬手扶了扶頭頂,疼得“嘶”地倒吸了口涼氣。
忽而有個聲音說了句:“頭一茬見游水都游不動的撈尸人,還得人救,我也不是針對誰,我看能做先生,就沒必要再撈尸,不然遲早哪天死在水里頭?!?
這話說得很風涼,我微瞇著眼睛,扭頭看去,說話的不正是茍阜么?
他那突起的下巴,尖銳的鷹鉤鼻,陰險的冷笑,著實讓我打心底生厭。
我看他的時候,他還跺了跺腳。
看似很平常的活動筋骨。
別人不曉得是啥意思,我卻清楚得很!
除了這茍阜,還有誰會突然踩我腦袋一下?
若非當時我已經有了些戒備,恐怕現(xiàn)在就喪命在水下了。
其余人也一邊撐船,一邊用淡漠的眼神看向我,分明是在諷刺我自不量力?
“茍阜,再無禮,等家主醒了,必定責罰你!”茍懸嚴厲地呵斥道。
這一次茍阜卻冷笑著頂回去一句:“領事,我說的是事實,你讓我尊敬他是蔣先生的弟子,我尊敬,可要他做頭兒,他還不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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