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懸還要說話,其余的撈尸人卻也開始附和了起來,他們這一回,都站在茍阜這邊了。
我沖茍懸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爭執(zhí)。
茍懸眉頭緊皺,臉色陰晴不定。
我轉(zhuǎn)身進了竹棚船艙,將身上的青麻小褂擰干了水,把自己的衣服取出來,我沒有直接穿上,而是扎成了個包裹,將其背在背上。
當(dāng)然,這期間我檢查了宅經(jīng)沒出問題。
這一切做好之后,我便出了船艙,警惕地左右掃視水面。
因為茍懸他們是逆流撐船,所以撈尸船速度很慢,水浪則是很大。
嘩啦的聲響之中,更是有不少水濺射上船。
月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消失不見,周遭更是漆黑的恕Ⅻbr>不過這漆黑并沒有維持太長的時間,天邊的一抹魚肚白,破開了夜色,帶來了天光。
天亮了之后,似乎水面也沒那么陰森,仔細觀察之下,我也沒發(fā)現(xiàn)有水尸鬼跟上來。
又撐船了一段時間,那些撈尸人稍微放松了一點兒警惕。
撈尸船也不再是十船包圍一船的形式了,而是分散開來,茍懸的船這一次不再頂頭,而是在末尾。
“小李先生,你沒事吧?”茍懸恭敬地低聲問了我一句。
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茍懸才點頭,并示意我稍微過去一些,將定尸珠給我。
我心頭一動,起身到了船尾,結(jié)果茍懸遞給我定尸珠之后,又借機和我低聲說了句,他看出來了,茍阜動了手腳,他會讓家主責(zé)罰,給我一個交代。
對于茍懸,我當(dāng)真是覺得沒話說。
他對我的恭敬,完全是因為蔣一泓的存在,可想而知,蔣一泓在茍懸這里,影響有多大。
我告訴茍懸,沒必要,個人有個人的看法,這事兒等解決了麻煩再說。
茍懸這才點了點頭。
我回到竹棚船艙前頭坐下,思緒卻沒斷。
其實我剛才想的是,要將哀公像還給茍懸,只不過我又覺得,他肯定不會接。
那就只能將事情辦妥了,我再找蔣一泓,由他出面來說,茍懸肯定就無法拒絕。
冷風(fēng)吹在身上,整個人思維更活絡(luò),我攤開手掌,定睛細看手中的定尸珠,這是一顆瑩白色的橢圓形珠子,光滑圓潤,泛著細膩的光澤。
這上頭有一些紋路,似是淡金色,又像是夾雜著一絲絲紅。
那些紋路構(gòu)成了一種復(fù)雜的符文,我完全認不出來。
這珠子能鎮(zhèn)尸,應(yīng)該是和符文有關(guān)?
我覺得,不可能茍家打撈的那批尸體,每一具都含著這么一顆珠子,應(yīng)該就是那一具最特殊,而又剛好被那撈尸人的叛徒撬開了嘴巴。
甚至有可能,那人就是故意去撬開這具尸體的嘴巴……
因為他曉得,重要的尸體,肯定有這種珍貴的定尸珠,它絕對價值不菲。
思維活絡(luò)地想清楚這些,我轉(zhuǎn)而握緊手掌。
青麻小褂的材質(zhì),很容易甩干水分,再加上回返的途中風(fēng)大,這會兒已經(jīng)干得七七八八了,我將定尸珠貼身放好,便隨手穿上了外套。
又過了一小段時間,船進了支流,入目便看見了茍家的大宅。
一直到了支流盡頭,茍家大宅之前,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