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傳承的陰陽術(shù),名為一指相法,十觀只是以眼看面骨,最根本的,是這一指斷命數(shù)?!?
“此指可摸骨斷命。并且以一指箍算簽,才會準(zhǔn)確無誤。”
“長洲性格桀驁,我要斬他九指,他不肯。”
“非但不肯,他甚至和我以命相逼,若是我斬他手指頭,他就自盡身亡,他覺得這陰陽術(shù)他能學(xué),卻不想做個殘廢?!痹捳Z至此,楊竹書微微低頭,沉默良久。
我瞳孔頓時便緊縮成一個小點(diǎn)。
他們這一脈的陰陽術(shù),竟然是以這種方式來大成?
不,恐怕不是大成,而只是入門……
如果不能斬手指入門,充其量就是個陽算先生和陰術(shù)先生。
也并不是說所有會陰陽術(shù)的,都是陰陽先生。
粗淺程度不同,其中的水分太大。
楊竹書又倒下了一杯茶水,他再飲了一口,輕嘆道:“長洲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他年少陰陽術(shù)有所成就,更是在道場中嶄露頭角,大多同行都招攬他,稱他為天才,他覺得我斬他手指,會讓他受人恥笑。”
“然,卦象有撥亂反正一說,他想不通,但總有一天會想通,我將他關(guān)押于房中,算準(zhǔn)了吉時,要斷他九指,領(lǐng)他入門。”
“結(jié)果那夜,易兒竟給我下藥,還將長洲從房中放了出來,兄弟二人至此離家?!?
“這些年來,我少有他們兄弟二人音訊,前幾日那一卦,也是心有所感,陰陽先生會對冥冥之中要發(fā)生的事情有所感悟,小友,你應(yīng)該很清楚?!?
話語至最后,楊竹書看向我,點(diǎn)頭示意。
我只覺得手掌的位置微微發(fā)涼,尤其是手指處還有種麻癢感覺。
抑制不住,我還打了個寒噤。
我在試問我自己,如果說設(shè)身處地讓我去試一試,學(xué)陰陽術(shù)就要斬掉手指,我能否接受。
最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即便是我這種情況下,我都有所抗拒,遑論楊長洲歷來被人稱作天才,自然不可能讓自己殘廢……
同樣,楊易和楊長洲最后都搬出來?xiàng)钪駮拿郑@也讓我理解了。
畢竟楊竹書是他們的父親,這種情況下,必定不可能眼見著他們遭遇禍患?
“我是李陰陽,柳道長名為化煙,何神婆單名雉?!蔽业吐暫蜅钪駮貞?yīng)了一句。
楊竹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又輕嘆了一聲,道:“三位實(shí)則是興師問罪而來,我大致猜到了,你們覺得我應(yīng)該是個惡師,才會教出這兩個惡徒?!?
“此事的確因我而起,我對楊易從小沒什么關(guān)照,對長洲的行事,我也獨(dú)斷了一些?!?
“我已經(jīng)有所打算。若是長洲害人不少,官家要讓他賠命,那也是他的罪過。我不會去插手?!?
“我會去一趟平陽省城,尋一尋這些年被他們兄弟二人坑害過的人家,逐一賠罪,也會有所表示?!?
楊竹書這話語便格外真誠了。
柳化煙神情也松緩了不少,明顯,她對于楊竹書的說法是滿意的。
我也松了一大口氣,楊竹書這人出乎我們預(yù)料之外,不過卻減少了一次惡戰(zhàn),也算是意外之喜。
“楊先生此,化煙以后見了師父,也有所交代。”
柳化煙輕聲道:“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久……”
正此刻,楊竹書卻忽然又說了句:“柳家道士胸有一口浩然氣,我倒是清楚,三位未必要立刻走,這楊家鎮(zhèn)外,有一處墳塋,前些時日逢一甲子之……”
恰在此時,“砰砰砰”的砸門聲傳來,直接就將楊竹書的話語給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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