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七面色當(dāng)即便是一僵。
他立即低下頭,低聲道:“李先生,老呂都要去送你們,我肯定是得跟著的,你們都能護(hù)住他,我肯定也沒事兒,我留在船上,給你們做接應(yīng),老呂這人,還是不能全信?!?
語罷,黃七就匆匆過去囑托老呂去弄木板。
柳天牛騎著老黃上船,之后他也從老黃身上下來了。
我,何雉,紙人許,許昌林四人,也跟著上了船。
老呂迫不及待地開了船,朝著李家村的方向趕去。
這期間,柳天牛一直閉著雙眼,站在船的邊緣。
老黃則是不停地打響鼻,時不時踢一下腳蹄子。
我也站在同側(cè),本能地低頭看著水面。
黑漆漆的懸河水,在船身滑動之下,翻起兩道白色的水花。
船前行了一段時間,我就覺得有些怪異了。
船下的水面似乎有個陰影,正在一直跟著我們似的……
我剛發(fā)現(xiàn)那陰影的瞬間,身旁便傳來一聲冷哼。
緊跟著,又是一個冰冷的呵斥:“滾!”我眼皮一陣狂跳,余光瞟到了柳天牛身上。
他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的雙眼,目光如若利劍一般,盯著水面!
也就這么瞬間,那股子陰影的感覺,便消失不見……
只不過,我心頭卻有一股壓抑感,心悸的感覺更強(qiáng)烈了幾分。
這才進(jìn)懸河,離著李家村少說得有半個時辰的路,水里頭就有東西了?!
我倒是不覺得,吳顯長的手有這么長……
我反倒是想到了當(dāng)初被“何雉”推下水,只剩下一口氣的苗光陽。
水里頭的死人,不會莫名其妙地跟著人。
這也是我想到苗光陽的原因……
我娘借著何雉的口說了,苗光陽很可能成活尸,這樣就能留住那口氣。
“柳道長,等會兒要還是有東西跟上來,你不要呵斥走它,可能,我和它認(rèn)識?!?
我深吸一口氣,畢恭畢敬的和柳天牛商議。
“認(rèn)識?”柳天牛皺眉看我。
我猶疑了片刻,便將苗光陽的事兒又說了一遍,并且也講了自己大概的猜測。
柳天牛沉凝半晌,點頭道:“若是水下活尸,還是個陰術(shù)先生,那這事兒也得解決,你若是處理不妥當(dāng),我會出手?!?
我面色當(dāng)即就是一僵。
不過我也早有預(yù)料,柳天牛這性格,即便是清楚知曉了苗光陽的經(jīng)歷,他也不可能多同情。
深吸了一口氣,我點頭道:“柳道長大可以放心,苗先生不會害人,他家的事情我已經(jīng)處理妥當(dāng)了,我會好好安頓他的?!?
柳天牛只是嗯了一聲,便不再答話。
船一路往前,旁側(cè)卻再沒有東西跟上。
我注意力其實一直很集中,可我也沒感受到過我娘的氣息,那種冰冷的感覺,一直沒有出現(xiàn)。
天色愈發(fā)陰沉,風(fēng)越來越大,頭頂?shù)臑踉聘雍裰?,甚至風(fēng)中還夾帶著一些水汽,也不知道是要下雨了,還是懸河水浪太大,沖起來的水霧。
半個時辰的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
我們的船,速度已經(jīng)變慢下來。
黃七小心翼翼地喊了我一聲:“李先生,要到了,好大的霧?!?
河面太寬闊,黃七這一嗓子,都形成了接連不斷的回音,在水面響徹不止!
船的速度愈發(fā)的慢,果然,前方的水面大霧彌漫!
天雖黑,但是那霧給人的感覺卻分外明顯,那就是白霧!
紙人許,許昌林,還有何雉三人都在船一側(cè),眺望著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