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許卻搖搖頭,道:“祿縣沒挨著懸河?!彼殖聊似?,才說道:“陰陽,你也先別太擔(dān)心,吳顯長想抓你娘,必定沒那么容易,他算計你那么久,就是想通過你得手,或許你娘在上游?!?
我這會兒無法再解釋說我娘變得虛弱,暫時也只能寄希望她去上游了。
“我得去上游看看,然后再去祿縣找吳顯長算賬?!蔽衣曇羯硢〉恼f道。
也就在這時,何雉忽而小聲的說了句:“鬼婆子的手段中有一種叫做亡人化道,又類似于常人所說的招魂術(shù),算準(zhǔn)了時辰,布置靈堂,可以喚亡人魂歸,我本事還不夠,若是爺爺還在,就算是在九河縣的城里頭用這術(shù)法,都能把魂叫過來?!?
“咱們夜里,去上游看看?距離夠近的情況下,我也能用亡人化道?!?
何雉足夠聰慧,很明顯,她已經(jīng)從我們剛才的三兩語知曉了我的擔(dān)憂。
說完這句話之后,何雉又伸手握緊了我的手腕,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
我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目光再看船頭前方水下的陰影。
隨著我們開船,苗先生一直在前頭水下。
它陰氣雖然重,但是卻沒鬧祟,甚至剛才也幫了我們。
我隱隱有猜測,苗先生形成的這活尸,怨氣應(yīng)該在他控制之內(nèi),并沒成兇尸。
同樣我心底也有了個盤算,等會兒到地方了,我得把它撈上來。
可想歸這樣想,時間卻過得飛快,不知不覺中,一抹魚肚白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的天邊,一聲雞鳴破曉,天已然亮了。
隨著夜色的消散,懸河透出的那股子陰氣已經(jīng)完全散去。
船頭前面的陰影也消失不見了。
隨著天亮,苗先生已經(jīng)沉入了水下。
想要打撈它,也得等天黑才有機(jī)會。
這會兒周遭的水面,已經(jīng)能看到不少漁船,全都是趕早下水謀生的漁民。
等我們回到九河縣碼頭的時候,旭日東升,溫暖的初陽驅(qū)散了一夜的陰寒。
也直到這會兒,一直呆呆傻傻的老呂,才突然撲在他老婆和弟弟的尸體上放聲痛哭。
那哀傷悲愴的哭聲,在碼頭上回蕩不止。
碼頭上的漁民船夫都不少,圍過來了好多人張望著我們船上。
更有人在低聲議論,大致就是說我的身份,以及老呂前幾天老婆弟弟失蹤的事兒。
黃七過去推了推老呂,喊他別一直哭了,人死不能復(fù)生,日子不得好端端的過下去?
老呂真不哭了,他望著另一側(cè),被白布裹起來的那死倒女尸,二話不說,直接跑了過去。
到了女尸近前,老呂伸手塞進(jìn)去白布里頭,三兩下子就擼出來兩個金鐲子,和一個金戒指。
他將那些東西塞進(jìn)衣兜里頭,緊張懼怕的瞧著我們。
我眉頭微皺了一下,死人的東西,拿了必定有一些隱患……
而這時,柳天牛卻開口說了句:“你可以將她身上的金銀全部拿走,畢竟你妻弟都死在他手中,紙人許會要她的尸皮,再之后她便不會鬧祟,這點兒金銀,全當(dāng)是她彌補(bǔ)你家亡命人口吧?!?
老呂愣了一下,緊跟著又抿著嘴,到了尸體旁邊。
這一次,他就仔仔細(xì)細(xì)地摸那些金銀首飾下來。
一邊摸,他還一邊掉眼淚,整個人都顯得格外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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