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此一出,滿朝文武皆驚。私藏龍袍,這是誅九族的死罪!
沈玉姝聽到“龍袍”二字,猛地尖叫起來,像瘋了一樣撲向陸寒琛,撕扯著他的衣領(lǐng):“陸寒?。∧悴皇钦f那是戲服嗎?你不是說只是為了唱戲嗎?你騙我!你要害死我了!我是冤枉的!陛下,我是冤枉的!”
“滾開!”陸寒琛一腳將沈玉姝踹開,雙目赤紅,宛如困獸。
他知道,大勢(shì)已去。
但他不甘心!
他死死盯著沈青凰,那個(gè)曾經(jīng)滿眼都是他,如今卻親手將他推入深淵的女人。
“沈青凰……”陸寒琛聲音嘶啞,帶著一種扭曲的恨意和莫名其妙的委屈,“你就這么恨我?為了報(bào)復(fù)我,你不惜毀了我也要?dú)Я四阕约??你別忘了,我是你曾經(jīng)的夫君!”
“夫君?”
沈青凰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她微微俯身,伸出一根手指,嫌惡地挑起陸寒琛的下巴,看著那張?jiān)屗笆涝诖丝桃廊粓?zhí)迷不悟的臉。
“陸寒琛,你是不是太高看你自己了?毀了你,何須毀了我自己?”
她松手,接過裴晏清遞來的絲帕,細(xì)細(xì)擦拭著剛才碰過他的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臟東西,“我不過是在清理門戶,順便,給大周除害?!?
“我不信!你心里一定還有我!”陸寒琛忽然癲狂地笑了起來,目光在裴晏清和沈青凰之間來回游移,“我知道了,你是因?yàn)榧刀?!嫉妒我和玉姝!所以你才找了個(gè)殘廢來氣我,對(duì)不對(duì)?沈青凰,只要你肯求陛下饒我一命,我休了沈玉姝,我娶你做正妻!我發(fā)誓以后只對(duì)你一人好!”
大殿內(nèi)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陸寒琛。
裴晏清原本把玩令牌的手指微微一頓,眸色瞬間暗沉如淵。他沒有說話,只是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沈青凰感受到了身邊男人散發(fā)出的危險(xiǎn)氣息。她反手按住裴晏清的手背,安撫地拍了拍,隨后轉(zhuǎn)頭看向陸寒琛,眼中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殆盡。
“云珠?!彼p喚一聲。
“奴婢在?!币恢笔卦诘钔獾脑浦榇蟛饺雰?nèi),腰間佩刀錚錚作響。
“陸寒琛口出狂,污蔑皇室宗親,掌嘴。”
“是!”
云珠早就按捺不住了。她一個(gè)箭步上前,甚至沒用刑具,直接掄圓了巴掌,裹挾著內(nèi)力,狠狠抽在陸寒琛臉上!
“啪!啪!啪!”
幾聲脆響,伴隨著牙齒碎裂和鮮血飛濺的聲音。陸寒琛整個(gè)人被打得偏過頭去,半張臉?biāo)查g腫起,滿嘴鮮血,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一巴掌,是替趙老將軍打的。”
沈青凰冷冷看著,“這一巴掌,是替被你害死的流民打的。而這一巴掌……”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陸寒琛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是替前世那個(gè)瞎了眼的沈青凰打的。”
最后一句話極輕,淹沒在云珠的掌摑聲中,只有裴晏清聽見了。他反手握緊了她的手,指腹在她掌心輕輕摩挲,帶著無聲的憐惜。
“夠了?!?
昭明帝厭惡地?fù)]了揮手,仿佛多看一眼都臟了眼睛,“傳朕旨意!”
大殿內(nèi)瞬間肅靜,群臣跪伏。
“罪臣陸寒琛,冒充皇嗣,欺君罔上;構(gòu)陷忠良,殘害百姓;通敵叛國,意圖謀逆!罪無可恕!即日起,削去陸寒琛一切爵位官職,貶為庶人!抄沒全部家產(chǎn),充入國庫!”
“罪婦沈玉姝,身為從犯,知情不報(bào),助紂為虐,著褫奪誥命,貶為庶人!”
昭明帝深吸一口氣,目光如刀:“念在先皇遺詔……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將此二人重責(zé)八十廷杖,打入天牢!三日后,流放極北苦寒之地,遇赦不赦,終身不得回京!其黨羽親信,交由臨江月與大理寺徹查,無論是誰,一律嚴(yán)懲不貸!”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山呼。
陸寒琛聽到“流放極北”、“終身不得回京”,整個(gè)人如遭雷擊,徹底癱軟在地上。極北之地,那是人間煉獄,比死還要可怕!
“不……我不去……我是冤枉的……”沈玉姝還在哭嚎,卻被禁軍像拖死狗一樣拖了下去。
……
天牢,陰暗潮濕,腐臭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