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身上托著一個披散著一頭長發(fā),一身海藍(lán)色的羽衣長袍的男人。
看年紀(jì)不過二十八九,不到三十。
面容線條剛硬冷厲,如刀削斧鑿。
和聲音一樣,有著幾分金鐵的冷硬鏗鏘。
站在龍身上,聲音雖然帶著笑意,但面容上卻不見半點。
冷得像塊鐵。
背負(fù)著雙手,掃視著明堂。
對于這里的人,也只在冷青瓷身上停留了一瞬,至于邊上的謝靈心,似乎根本沒看見一樣。
“滄溟,你太張狂了?!?
冷青瓷聲音依然輕輕柔柔,卻已經(jīng)明顯透出不悅。
滄溟目光掃來:“冷小姐?修行成仙,不就是為了不受天地所拘?”
“做了散修,若還不能隨修所欲,自在逍遙,我不是白當(dāng)了?”
冷青瓷輕聲道:“你就不怕環(huán)保局的報復(fù)?”
滄溟面無笑意地發(fā)笑道:“報復(fù)?生死有命,富貴在我!”
“我要是連爭都不敢爭,這條命豈不是白活了?”
冷青瓷搖頭道:“你說得倒是挺好聽,可若是出了東海地界,你還敢這么說嗎?”
滄溟沒有再說話。
因為他真的不敢。
在東海市的管轄范圍內(nèi),聯(lián)邦法律的存在感是很淡薄的。
只要不突破一條底線,那就一切都按照當(dāng)?shù)氐囊?guī)則來辦。
這條底線就是公職人員的命。
只要不出人命,規(guī)則只有一條――弱肉強(qiáng)食。
當(dāng)然,公職人員之外,就沒有人管你死活了。
而且,底線歸底線。
可如果沒有切實的證據(jù),殺也就殺了。
聯(lián)邦本就有意縱容這個地方,所以注定不會耗費太多精力在這里。
所以也不是沒有公職人員被暗殺過。
有的為此付出了代價,有的卻一直逍遙法外。
但是,離開了東海市地界,要還敢這么干,那真是不死不休了。
冷青瓷這話,是在譏諷他說大話。
仗著這條潛規(guī)則,只敢窩在這一畝三分地胡作非為,出了外面,什么都不是。
滄溟也不動怒,淡淡道:“冷小姐,我敬冷家名聲,不為難你?!?
“你若愿意幫我,他日冷家就是我三山盟的座上客?!?
“你若不愿,便只站到一旁,兩不相幫,等到這里的事了了,我自然會放你離去?!?
冷青瓷搖搖頭:“我不會幫你,也不會袖手旁觀?!?
“呵,冷小姐,你只是個經(jīng)師?!?
滄溟語聲透出幾分哂笑。
“好了,既然如此,廢話便不多說?!?
“我知道你們支援快到了,所以也別怪我下手狠辣……”
“轟!”
滄溟剛想動手,話沒說完。
就突然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
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怎么回事?
眾人都是一驚。
外間也傳來陣陣混亂之聲。
“轟隆隆……!”
謝靈心只覺整座明堂都顫動起來。
一塊塊塵灰土石、碎木,紛紛掉落。
殿中擺設(shè)紛紛傾倒。
一尊尊百官石俑碎裂。
“這里要倒了!”
“隊長!地宮塌了!”
“少盟主!不好了!這地方塌了!”
“轟??!”
一根支撐明堂的巨柱轟然倒塌。
正好橫在滄溟和幾人之間。
揚起漫天塵灰。
再看其余巨柱,也在搖搖欲墜。
謝靈心與冷青瓷相視一眼,連忙一起扶起紅綃。
“砰!”“轟隆?。 ?
不等他們說話,明堂穹頂突然被一顆巨石砸穿,轟然砸下。
無論敵我,幾人都是神色一變。
也顧不得其他。
滄溟駕馭水龍,倒卷而出。
謝靈心直接抓起紅綃和冷青瓷,腳下如行滑泥。
瞬間走出幾步。
踏罡步斗,陰雷匯聚成流,轟然涌出,擊穿一側(cè)殿墻,撞了出去。
“轟?。 ?
巨石幾乎是擦著背后砸落。
謝靈心頭都不敢回,玩命地逃離。
沒過幾個呼吸,就聽到一陣倒塌聲。
回頭一看,整座明堂已經(jīng)在倒塌。
塵土夾著碎石碎木激射。
“轟!”“轟!”
出來才發(fā)現(xiàn),不僅是明堂,整座地宮都在倒塌。
這個巨大的山腹空間崩塌,無數(shù)的落石紛紛砸落,像雨點一般。
“快!下水!離開這里!”
一陣陣慌亂的叫聲。
沒有人敢再停留。
修行者在這等自然之力面前,也一樣是如螻蟻一般。
他們只是修行者,而不是仙。
謝靈心一樣不敢慢了,提著兩人朝來時的水潭狂奔……
(本章完)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