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群世家子弟鬧騰得歡。
謝靈心看得煩,干脆走到了另一邊。
讓他們自己吵個痛快。
這里,一眾武當(dāng)?shù)茏雍蜄|海分局的十幾人,也都湊在一起。
見謝靈心過來。
“隊長,你打我一下……”
童火火有些如夢初醒的迷茫。
紅綃皺眉:“你干嘛?”
童火火喃喃道:“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
“啪!”
紅綃零幀起手,一個大比斗印在臉上。
“嘶~”
童火火捂著臉,直抽冷氣,也顧不上埋怨隊長出手太重。
“世家啊!”
他的冷氣不止是為疼痛而抽,更是為眼前這些人。
這里面的一些姓氏,他都如雷貫耳啊。
哪怕放到整個聯(lián)邦,也是數(shù)得著的。
就算不是最頂尖的那幾個,卻也差不了多少。
西曜星,長空金氏,不是最有權(quán)勢的,但若論最有錢,他們絕對能爭一爭。
中央星,冷家,不算龐大,一代也就十來人。
比起那些動輒幾十房、上百支脈的世家來說,小得可憐。
但沒人能小看他們。
冷家是代代從軍、從警,是聯(lián)邦有名的軍警世家。
似乎經(jīng)學(xué)大師冷炎午,也和他們沾點親、帶點故。
聽說還有渤海李氏,更是中土星頂尖世家,只有一個姬氏能與其并論。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接觸得了這種層次的人物。
甚至能跟他們底下盤根錯結(jié)、多得數(shù)不清的附屬勢力攀上哪怕一點關(guān)系,都足夠受用,能在外面吹噓了。
現(xiàn)在這些世家子弟,居然巴巴跑到遠東星,跑到雷州來。
還要跟他們成為同事?
編故事恐怕都沒有人敢這么編。
“世家子弟也是人,有什么好在意的?”
胡不笑撇撇嘴,有點不屑道。
這些武當(dāng)?shù)茏記]怎么出過七星洞天,是受“污染”最輕的。
也沒太受所謂的世家名頭影響。
童火火看了看他,又看了眼其他武當(dāng)?shù)茏印?
咂了咂嘴。
果然是不諳世事啊……
謝靈心也說道:“沒錯,世家弟子也是人,你們這是干什么?他們還能多雙翅膀,還是多條腿?”
童火火嘟囔道:“你當(dāng)然可以不在乎,你是誰???”
這些世家子弟能出現(xiàn)在這里,誰都知道是因為謝靈心。
雖然知道這小子很牛比,卻無論如何也沒敢往這么牛比的程度想。
別說什么天驕,就算已經(jīng)是宗師、法師,在世家面前,也就是大號點的螻蟻,最多有點咯腳罷了。
除非成為大宗師、大法師,才有超脫的資格。
他憑什么?。?
能讓一群世家子弟圍著他轉(zhuǎn)?
了塵這時微微一笑:“不必有負(fù)擔(dān),他們只是過客罷了?!?
童火火等東海分局的環(huán)衛(wèi)工都贊同,一時也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該失望。
攀龍附鳳,登高踩低,是大多數(shù)人的常態(tài)。
一般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本能。
這是人性來的。
了塵見眾人神色,知道他們都著了魔怔,搖搖頭,低喧“阿彌陀佛”。
“人人身藏?zé)o價珠,無奈不識枉受窮?!?
“嗯……啊?啥意思?”
童火火等人只覺腦中有暮鼓晨鐘撞響,神清意明。
回過神來,卻聽不懂他的話。
“貧兒衣中珠,本自圓明好。”
謝靈心漫聲道:“不會自尋求,卻數(shù)他人寶。”
“數(shù)他寶,終無益,只是教君空費力。爭如認(rèn)取自家珍,價值黃金千萬億?!?
“此寶珠,光最大,遍照三千大千界。
“……”
他不說還好,一開口,其他人更迷茫了。
說什么呢?念咒嗎?
謝靈心搖頭道:“佛經(jīng)里有個故事,一個富家翁有個不成器的兒子,要出去闖蕩,富家翁只給了他一件皮襖,”
“這個兒子出去闖蕩多年,當(dāng)過乞丐,給人幫過工,也做過買賣,窮困過,富有過,半生過去,卻是一無所有,窮困潦倒,活都活不下去了,”
“只好想著回老家,回家后卻發(fā)現(xiàn),家中早已經(jīng)落敗,曾經(jīng)的富家翁也變成了一個艱難度日的糟老頭,”
“老頭讓他拿出當(dāng)年給他的皮襖,還好他有良心,再窮困也沒有把這皮襖丟了,”
“老頭撕開皮襖,從中取出了一顆明珠,說:你身上本就有無價之寶??!”
“這就是貧兒衣珠?!?
了塵笑道:“師弟果然有佛緣?!?
謝靈心忙道:“誒,我只是書讀得多!”
了塵微微一笑,沒有爭辯。
童火火撓撓頭,然后摸了摸身上:“可我家也沒給我家產(chǎn)啊?!?
“……”
謝靈心本來說這么多,只是不想他們因為這些狗大戶失了平常心,壞了修行。
要不然真是作孽了。
對于這種突然間的降維沖擊,他是不陌生的。
他自己在底層爬過,甚至也曾生起過給人做狗的心思。
當(dāng)初在農(nóng)貿(mào)市場那邊跑腿時,就差點讓一個黑老大給收了。
就是鐵泥鰍混的那個所謂鐵鱗幫,里面的一個堂口小頭頭。
對那時候的他而,一個堂口頭目就是頂了天的大人物了。
更何況是這種聯(lián)邦金字塔上層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