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頭的動作猛地加重,扯斷了幾根枯澀的發(fā)絲。
他俯下身,嘴唇幾乎貼在我冰冷僵硬的耳朵-->>上,
那呼出的氣息帶著一股濃重的陳年棺木和劣質(zhì)煙草混合的腐朽味道,
直直灌入我早已停止工作的感官:
“胭兒…爹的乖女…爹讓你…再‘嫁’一次…”
“咱們一定要報仇啊……
替爹…剝了那chusheng的皮…”
記憶的碎片,如同淬毒的冰錐,
狠狠扎進我早已凝固的意識深處。
那是一個同樣潮濕黏膩的午后,空氣悶得能擰出水來。
張閻山,那個腦滿腸肥、一身土腥味和硝煙味的軍閥頭子,
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群荷槍實彈的丘八,
像一股污濁的泥石流涌進我們這條破敗的巷子。
他那雙渾濁貪婪的三角眼,透過人群,
像毒蛇的信子,舔舐在我身上,黏膩冰冷。
“這丫頭…水靈!帶走!”
他咧開嘴,露出被煙土熏得焦黃發(fā)黑的牙齒,聲音粗嘎得像磨刀石。
幾個如狼似虎的兵痞撲上來,
粗糙骯臟的手像鐵鉗般抓住我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肉里。
我尖叫、踢打、撕咬,父親瘋了一樣撲上來,
卻被槍托狠狠砸在額角,鮮血瞬間糊了他半張臉,
人像破麻袋般軟倒下去,
只有那雙眼睛,死死瞪著,目眥欲裂。
“爹——!”我的慘叫被粗暴地捂進一只汗臭熏天的大手里,只剩下絕望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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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兩邊的門窗緊閉,死寂無聲,
只有幾聲壓抑的、孩童的抽泣從門縫里漏出來,
又迅速消失。
張府那間充斥著脂粉與霉味的陰暗廂房里,
張閻山那張油膩肥胖的臉在眼前無限放大,
令人作嘔的酒氣噴在我臉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從身體深處炸開,骨頭像是被一寸寸碾碎。
他的獰笑,粗重的喘息,混合著窗外不知何時又下起的、如同鬼哭的雨聲,
成了我意識沉入無邊黑暗前最后的、永恒的噪音……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千年。
冰冷的雨滴打在臉上,喚醒了某種非生的知覺。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蜷縮在城郊亂葬崗的污泥里,
旁邊是幾塊被野狗扒拉出來的破碎棺板。
身體像是被徹底拆散又草草拼湊過,
可我卻感受不到痛了,
喉嚨里堵滿了泥土和腥甜的血塊。
雨水沖刷著我殘破的軀體,帶走最后一絲微溫。
然后,一雙沾滿泥濘、打著顫的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我冰冷僵硬的身體。
是父親陳三槐。
他旁邊還有一個不知名的黑袍人。
父親的臉在慘淡的月光下,扭曲得不成人形,
皺紋里嵌滿了泥水和一種近乎瘋狂的絕望。
他抱著我,像抱著世間最易碎的珍寶,
深一腳淺一腳,踉蹌著穿過荒墳和凄風(fēng)苦雨,
回到他那散發(fā)著死亡氣息的棺材鋪。
鋪子后院那棵虬結(jié)扭曲的老槐樹下,新土被掘開,露出一個深坑。
坑底鋪著厚厚的、吸飽了污水的陳年紙錢。
父親將我輕輕放進去,動作輕柔得仿佛怕驚醒我。
隨即,那黑袍人點燃了坑邊堆放的幾捆染血的、寫滿扭曲符咒的黃紙。
火焰猛地躥起,發(fā)出噼啪的爆裂聲,
詭異的青綠色火舌貪婪地舔舐著符紙,
散發(fā)出濃烈刺鼻的硫磺與血腥混合的怪味。
煙氣繚繞升騰,被雨水壓得低低地彌漫,如同無數(shù)怨魂在低語。
喜歡詭異游戲,開局變成清純?nèi)伺颊埓蠹沂詹兀海ǎ┰幃愑螒颍_局變成清純?nèi)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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