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心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牙齒深深陷入下唇，血腥味在口中彌漫。

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頭頂，又瞬間被抽空，只剩下徹骨的冰寒。

“呃啊——！??！”

一聲不似人聲的凄厲慘嚎從空覺大師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

冷汗如同瀑布般從他額頭、脖頸涌出，瞬間浸透了僧衣。

覺心只覺得雙腿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

他想閉上眼睛，但眼前的景象如同最惡毒的詛咒，死死釘住了他的視線。

鐵釬繼續(xù)……

血浸染了上面雕刻的祥云蓮花紋路。

燭火跳躍，將那鮮血映照得如同地獄熔巖般刺目。

他的四肢被其他武僧死死按住，如同被釘在砧板上的魚。

終于，

空覺大師繃緊的身體驟然一松，

最后一絲力氣和生機如同被戳破的氣球般泄去。

他圓睜著充滿無盡痛苦和恐懼的雙眼，嘴巴大張，

卻再也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死了。

就這樣，

坐化成佛了。

覺心胃里翻江倒海，強烈的嘔吐感涌上喉嚨。

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才沒有當(dāng)場吐出來。

然而，酷刑并未結(jié)束。

只見方丈微微頷首。

“定住雙足，莫使菩提動搖?！?

噗！噗！

兩聲悶響。

“封住妄視，方見如來真容。

帶著松脂特有香氣的、滾燙粘稠的松香，

被小心翼翼地涂抹在眼瞼上，將其牢牢粘合、封閉。

“拭去凡塵，描畫慈悲金身。

蘸著金粉的軟刷，細(xì)致地拂過，

然后，另一支筆，

蘸著朱砂和特制的顏料，

開始在他蒼白的臉上細(xì)細(xì)描繪——

將因痛苦而扭曲的眉宇強行畫成低垂的慈悲，

將因懼而咧開的嘴角描摹成溫和的微笑。

一尊嶄新的，

面帶“慈悲”微笑的“肉身佛”，

在血與金粉的混合物中，“誕生”了。

地獄！

這是比家鄉(xiāng)餓殍遍野更恐怖的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