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徐國立這個年紀的人,吃任何東西都喜歡新鮮的,徐國立以前也是個講究人,一切都是在外婆去世后悄然改變。
一個不會做飯的男人,漸漸對吃的東西沒了任何要求后,就變成如今徐國立這樣。
阮愉聽母親曾經(jīng)抱怨過,說徐國立自己不會做菜,徐惠試著想教他做幾個簡單的菜,可徐國立可能真沒這方面的天賦,做出來的都無法入嘴,久而久之,他自己也懶得再做。
家里常備方便面、餅干、饅頭、面包以及各類糕點等,都是些吃了沒營養(yǎng)的東西,但徐國立就愛吃這些,比如每年中秋節(jié),送來的月餅都能成為徐國立的主食,徐國立能一天三餐都吃月餅,端午節(jié)則一天三餐粽子的吃。
徐惠勸過徐國立好幾回,就是不肯聽,以至于到后來,親戚們都覺得徐惠這個做女兒的沒做到位,連自己老父親都照顧不到位,見到徐惠沒少隱晦批評,徐惠實在沒法,有一陣隔三岔五就給徐國立送菜來,菜量至少夠他吃兩天。
可時間一長,徐惠也堅持不了,送菜的計劃就這么擱置了。
再后來,徐國立就吃上預(yù)制菜了,也不知道最初是誰介紹給徐國立的,徐國立一看,覺得味道不錯還方便,特別適合他這種不會做菜的,于是每次一買就是一堆。
“你說得倒是輕巧,什么預(yù)制菜不預(yù)制菜的,好吃就行了,總比吃干饅頭強?!?
徐國立這話說得著實有點賭氣,誰都聽出來是故意說給徐楠聽的。
這么些年他一個人獨居,說是有兩個女兒,但能照顧到生活的著實有限,尤其徐楠,跟阮愉一樣,一年到頭不著家,他當(dāng)然也清楚不能指著徐惠一個人,所以平常能不麻煩徐惠就不麻煩徐惠,畢竟徐惠為了這個家已經(jīng)夠操心的了。
徐楠話到嘴邊,啞然失笑,也不再跟他唱反調(diào),而是讓阮愉晚飯弄一只烏雞湯。
阮愉這家里的底層人士哪有說不的權(quán)利,還不是徐楠說什么就照做。
其實阮愉也不怎么會做菜,上班時她午飯和晚飯都是在公司食堂解決的,休息天在出租屋就靠外賣或泡面度日,做菜能力最多也就是不難吃,要是再定高點要求,恐怕不行。
這兩天她在家里做菜大多都是開著手機現(xiàn)學(xué)現(xiàn)做,賣相不行,但味道還算說得過去。
徐國立每次都夸她進步,最捧場的就數(shù)這老頭了。
不過烏雞湯這預(yù)制菜成品后,倒也沒阮愉想象得那么差,至少沒她以為的那么難吃。
餐桌上三個人,唯有徐國立喝湯喝得津津有味。
阮愉和徐楠面面相覷,欲又止。
這頓飯是徐楠回家后,吃的最沉默的一頓飯。
“爸,明天有什么安排?”
等阮愉去廚房洗碗,徐楠才找徐國立聊天,想緩一緩這尷尬的氣氛。
“沒什么安排,可能就跟老孫去花鳥市場逛一逛?!?
老孫住徐國立隔壁的隔壁,兩人年紀相仿,平時經(jīng)常互相串門,且有個共同愛好,就是養(yǎng)花,坐在一起時不是聊國家大事,就是聊花花草草,只不過這幾年徐國立年紀又大了幾歲,且身體也沒以往那么健朗,所以對于養(yǎng)花種花也沒以前那么熱情了。
饒是如此,他最大的樂趣也是去花鳥市場看看近來有沒有新鮮好看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