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文書房。
“報——!汜水關(guān)急報!”
傳令官的聲音帶著一路風(fēng)塵的嘶啞,打破了文書房的沉悶。比干丞相,這位為大商操碎了心的老王叔,皺著眉接過那卷沉甸甸的竹簡。
展開一看,是汜水關(guān)總兵韓榮的奏本。內(nèi)容像塊冰,瞬間砸進(jìn)比干心窩子里:西伯侯姬昌,那個看似老實巴交的老頭兒,居然聘請了姜子牙當(dāng)宰相!
比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簡邊緣,眉頭擰成了疙瘩。姜尚?那個在昆侖山修道多年,傳說中能掐會算、本事通天的姜子牙?他可不是什么閑云野鶴!這老家伙,肚子里藏著大乾坤?。‖F(xiàn)在跑去幫姬昌……姬昌想干嘛?西岐想干嘛?
比干仰起頭,望著雕花的房梁,長長嘆了口氣,那嘆息里充滿了山雨欲來的沉重?!敖写巳?,素有大志……如今輔佐西周,所圖必非小事!這封奏本,事關(guān)重大,必須立刻稟報陛下!”他不敢耽擱,抱起竹簡,腳步匆匆直奔摘星樓。
摘星樓里,熏香繚繞,靡靡之音隱約可聞。紂王斜倚在軟榻上,正享受著美酒佳肴,看見比干進(jìn)來,懶洋洋地問:“皇叔,何事這么急???”
比干撲通一聲跪下,高舉奏本:“陛下!汜水關(guān)總兵韓榮急奏!西伯侯姬昌,重金禮聘了隱士高人姜尚做宰相!這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紂王挑了挑眉,似乎有點(diǎn)興趣,但又不太上心:“哦?姜尚?有點(diǎn)耳熟……接著說?!?
比干急得額頭都快冒汗了,語速飛快:“陛下!這姜尚可不是尋常人物,他胸有山河,韜略過人!如今去了西岐,姬昌如虎添翼!東邊兒,東伯侯已經(jīng)反了;南邊兒,南伯侯擁兵自重虎視眈眈;要是西岐再趁機(jī)作亂,那可真就是烽火連天,天下大亂了!如今咱們國庫空虛,軍隊疲敝,百姓又遭水旱災(zāi)害,人心惶惶!聞太師還在北邊苦戰(zhàn),勝負(fù)未分……陛下,這是國家危難,君臣上下都要警醒的時候??!請陛下圣裁!”
紂王聽著這一大串“危難”“警醒”,有點(diǎn)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知道了。等朕上朝的時候,再跟大臣們商量商量吧?!?
君臣倆正說著這糟心國事,門外太監(jiān)尖著嗓子又報:“陛下!北伯侯崇侯虎殿外候旨,說是有要事稟報!”
紂王一聽是崇侯虎,臉上陰云散了些:“宣他進(jìn)來!”
崇侯虎一身華服,滿面紅光,大步流星地走進(jìn)來,撲倒在地,聲音洪亮又透著諂媚:“臣,崇侯虎,奉旨監(jiān)造鹿臺——?dú)v時兩年零四個月,日夜趕工,不敢有絲毫懈?。⊥斜菹潞楦?,鹿臺——終于大功告成了!特來復(fù)命!”
“什么?建好了?!”紂王猛地從軟榻上坐直了身體,剛才那點(diǎn)國事帶來的煩悶一掃而空,臉上笑開了花:“哈哈哈!好!太好了!侯虎啊,這事辦得漂亮!要不是你盡心盡力,這鹿臺哪能這么快就建好?”
崇侯虎腰彎得更低了,臉上堆滿了笑:“能為陛下分憂,是臣的福分!臣是白天黑夜盯著工匠們,連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生怕耽誤了陛下的雅興!這才勉強(qiáng)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