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搖頭:“不礙的,三郎隨老身一起進后宅吧,婷兒別跟著外婆,跟在三郎身后吧?!?
入了后宅,婆子上好了茶果點心,都退出了院子。顧乘風在耳房歇了。祖孫二人相偎著坐在床上,說一會兒哭一會兒。沒覺著說多少話日已正午。
婆子在外大聲稟報要送飯菜進來,老夫人只得擦了擦淚,讓慧婷把顧大人請入了外屋。
豐盛的飯菜擺滿了桌子。婆子又退了出去。一張能容十幾人的黃花梨木大圓桌,只坐了三個人顯得有些空蕩。
慧婷緊偎著外婆坐下,顧乘風遠遠的坐到了對面。三人只默默吃著眼前的飯菜。雖無人出口,但三人心里都清楚,這頓飯吃完了,慧婷就又得走了。
再豐盛的飯菜也失了味道,過了許久,老夫人停下了筷子:“三郎,老身知道這話不該出口,可我思慮再三,想舍了這張老臉,求三郎一事?!?
“老夫人有話直說,寧帥視我如子侄,您只當對自己孫子一般,不必客氣?!?
老夫人面露為難之色:“不知三郎可曾婚配?
顧乘風看了慧婷一眼,知道老夫人的意思了,但這事實在是為難,只得回道:“回老夫人,還沒有”
老夫人拭了拭淚:“李家被抄后,皇上開了恩,把慧婷的嫁妝全數(shù)發(fā)還給了寧家。如今都在老身的手里。老身還有些積蓄,一并給了慧婷。
老身知道慧婷的身份,不求三郎娉她為妻。只想讓你納個妾室,給她個容身的地方。不知能不能成?”
慧婷羞紅了臉,忙跪了下來,緊拉住外婆的衣袖,低著頭不出一聲。
顧乘風不知該如何說,沉默許久。老夫人看冷了場,只得繼續(xù)道:“三郎,老身也知如此委屈了你,可慧婷有過賤籍,做妾也只能是個侍妾。納妓為妾也是常事,不會帶累了三郎的名聲。”
顧乘風起身施禮:“老夫人見諒,乘風絕沒看不起二小姐的意思,她雖落了風塵,但品性高潔,蕙質(zhì)蘭心,又是清白之身,沒什么不能為妻的,至于那賤籍也不是難事。
只是乘風心中有了人,沒辦法娶二小姐過門。做妾萬萬不可,二小姐有如此豐厚的嫁妝,就算嫁個貧家,日后也是富貴的日子。能痛痛快快的過完一生?!焙伪亟o人做小,仰人鼻息。
老夫人又擦了擦淚:“這些老身何嘗不知,就算是三郎這般人物,老身又哪里舍得讓她去做妾。
只是三郎不必瞞著,慧婷還得在那種地方半年之久,半年的時光你二人若清清白白,你該怎么做事?
再者就算這半年有辦法糊弄過去,日后也得做計較。
宣王的名聲老身略有耳聞,若他真與李家有仇,那不是個恩怨分明的人。
紙包不住火,慧婷身份若有漏出去的一天,得落個什么下場。難道老身還想不到嗎?事急從權(quán)也顧不得許多了。
除了三郎,老身能上哪里再找個能護住她的人。雖初次見面,三郎的人品性情,老身是信得過的。
老身也知道這樣為難了三郎,所幸她還有些傍身的銀錢,三郎若能答應,就先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