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天氣熱,再加上吃餃子,周豐收專門把矮腳桌搬到了院子里。
前來報信的人著急,剛到門口都大聲喊起來。
話音未落。
院子里的人同時看向門口。
周豐收也急忙停下腳步,趕緊轉(zhuǎn)身。
劉嘉跟周彩霞也都放下了筷子,眼睛瞬間瞪圓!
“你說啥?老蘇家的閨女咋啦?”
周豐收聲音急促,眉頭瞬間皺成一個疙瘩。
報信的人大口地喘著粗氣,抬手擦了下腦門上的汗水,又趕緊說了一句。
“老蘇家的閨女喝藥了!快不行了!”
“哪個老蘇?”
周豐收蒙圈,心里卻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而劉嘉,腦子里直接閃過蘇香秀的那張臉!
整個西里村姓蘇的,可只有一家呀!
除了蘇香秀家,還有誰?
剛才那人說老蘇的閨女喝藥了,不行了。
難道是蘇香秀喝藥了?
不可能!
蘇香秀可是女狀元!
十里八鄉(xiāng)難得考上大學(xué)的人,馬上就要去上大學(xué)了,她喝什么藥?。?
劉嘉疑惑地眨巴了好幾下眼睛。
周彩霞趕緊開口問。
“你說的是蘇香秀?。俊?
“香香?不是吧?”
來報信的人一拍大腿,一臉惋惜道:“可不就是就是香香??!那個傻閨女,喝農(nóng)藥啦!”
雖然心里已經(jīng)有了預(yù)感,可聽到來人這樣說以后,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咋回事兒?”
“這個我也不清楚,有人說是她家窮,湊不起學(xué)費,又有人說,她后來體檢不合格,具體是咋回事兒,我也不清楚?!?
“隊長趕緊過去看看吧,看著人還要不要去送醫(yī)院啊?”
“再耽擱時間可就晚了,這事兒還得讓你拿主意!”
那人話音還沒有落,周豐收趕緊跑出去。
劉嘉跟周彩霞也跟著站起身。
“彩霞,咱們也過去看看?!?
劉嘉剛剛說完,周彩霞便急忙點頭,接著又對著娘說道:“娘,你先吃著,我們一會兒就回來!”
說話的功夫,劉嘉跟周彩霞已經(jīng)跑了出去。
矮腳桌周圍,一下子變得空蕩蕩的。
彩霞娘到現(xiàn)在都沒有緩過神。
“怎么會這樣,好好的一個孩子,怎么這么想不開?”
緩過神來以后,彩霞娘嘟囔了一句。
這時才發(fā)現(xiàn),手里還端著盛餃子的碗。
實在是太震驚了!
剛才一點都沒有緩過神。
想到老蘇頭家的女兒,彩霞娘又嘆了一口氣。
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啊,還值當(dāng)?shù)暮人?,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
老蘇家。
院子里圍了一圈的人,老蘇頭蹲在大樹底下,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蘇香秀在一張竹床上躺著,面色蒼白,手也無力地耷拉著。
香秀娘已經(jīng)哭斷了氣,好不容易緩過來,幾個婦女正在屋子里勸她。
老蘇頭身邊,幾個上點年紀(jì)的人也在唉聲嘆氣。
院子里的那些小年輕的也都皺著眉頭。
人已經(jīng)抬出來了,接下來該怎么辦,誰也不知道。
“香秀他爹,這咋辦呀?要不還是送衛(wèi)生所看看去吧?人不能總在這里放著。”
“說的就是,剛才我摸著還有脈,說不定能緩過來呢?”
“吐了那么多,怎么著也得給孩子擦擦,要不這一大股子的敵敵畏味兒,也不行??!”
“他們請隊長去了,隊長肯定讓去城里?!?
“要不用用劉嘉的拖拉機吧,那還快點兒,總不能這樣干等著?!?
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議論的同時,大家也都看向香秀他爹。
老蘇頭垂著眼睛,始終一句話也不說。
老蘇家唯一的兒子蘇春生,這個時候正守著蘇香秀掉眼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門口。
張大喇叭跟幾個婦女也在小聲地嘀咕。
“這孩子怎么這么想不開?不考上大學(xué)了,怎么還喝藥呢?”
“該不會是跟家里吵架了吧?”
“不清楚,平日里香香也不怎么出去,這孩子話也少,真不知道腦子怎么這么軸?!?
“這事誰也說不好,你看老蘇頭一句話也不說,這里頭肯定有事兒。”
“沒聽說啥呀……”
平日里,張大喇叭的聲響是最高的,這個時候,說話也壓低著聲音。
幾個人正說著話,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隊長來了!”
此話一出,大伙全都朝著門口的方向看。
周豐收顧不得跟周圍的人打招呼,趕緊來到院子中間。
“人呢,怎么樣了?”
詢問的同時,周豐收也在朝四周看。
當(dāng)看到院子里放著一張竹床的時候,周豐收心里咯噔一下子。
這是……沒了嗎?
看周豐收臉色不對,旁邊趕緊有人接上話茬。
“隊長,你趕緊過去看看,剛才還有脈來著,也不知道現(xiàn)在咋樣了?!?
周豐收趕緊走到竹床前,伸出食指在蘇香秀的鼻孔前探了探,最后皺起眉頭。
隨后周豐收又抬起蘇香秀耷拉著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