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
月瑩已經(jīng)有些后悔了。
這個陣法,是爹爹年輕時用的陣法,威力巨大,直到入了元嬰后期才找到替換的,這次她偷偷溜出來,求了婆婆,才讓婆婆瞞著爹爹和娘親把這個陣盤偷了出來。
她只知道這陣盤威力巨大,甚至可以以弱勝強……
但誰知道,這東西竟然一點都不受控制!
明明爹爹拿到這個陣盤的時候是筑基期,她也是筑基期。
她還是爹爹的血脈。
為什么用不了!
那些低賤之人看她現(xiàn)在很狼狽,是不是在放聲嘲笑?
是不是有人已經(jīng)把這件事傳了出去?
如果讓爹爹和娘親知道……
耳邊仿佛已經(jīng)充斥著無邊諷刺和笑聲,月瑩急火攻心,氣血翻滾,直接的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要爆開一樣,必須發(fā)泄出來,卻怎么也想不出辦法。
“該死的!不認主的賤東西!回去定要讓爹爹把你熔了!”
月瑩又怒又怕,赤紅了眼。
就在慌張的時刻,身后一只手忽然搭上她的肩膀。
“月瑩妹妹,你怎么了?沒事吧?”
隨著這聲詢問入耳,月瑩只覺得自己體內(nèi)忽然涌出一股熱流。
本已經(jīng)快要被吸干的靈力,此刻再次充盈起來。
是靈兒姐姐在幫我!
果然靈兒姐姐才是那個最懂我的人,她知道我要什么,從來不會因為其他人原因?qū)㈠e誤歸在我身上!
只要有靈兒姐姐在,魏泱跟她,不過是蚍蜉撼樹!
一想到背后有人。
霎時,月瑩信心大增!
本因缺少靈力逐漸變得不穩(wěn)定的陣法,此刻也恢復如常。
強大威勢波濤般,以月瑩和葉靈兒為中心,朝四方拍打下來。
不是靈力的強大。
而是一種感覺。
就仿佛有人立于波濤之上,俯瞰而下,蔑視一切的壓迫感。
“這個陣法,壓制竟然不是修為,也不主攻殺傷或防御,而是心性?!”
第一客棧里不乏聰明人,從自身感覺,立刻發(fā)現(xiàn)這點。
本來還覺得這陣法怎么就聲勢浩大,一點殺傷力都沒有的月瑩,聽到有人喊出,才恍然大悟。
昂揚抬頭,一腳踏出。
月瑩望著被壓的抬不起頭的人,只覺得心中舒坦,連著許久沒有變化的修為都漲了幾分。
“哼,不過是一群土雞瓦狗,也想與皓月爭輝,不知所謂!今天算我倒霉,被狗雜種咬了,竟然還要給你們長見識,你們就該跪下謝謝我才對……我說得對吧,靈兒姐姐?”
……現(xiàn)在忽然提她做甚!還用這種詢問的語氣。
不知情的人怕是還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后策劃。
月瑩這蠢貨莫不是故意在這個時候給她拉仇恨?
葉靈兒本同樣有些幸災樂禍的得意笑容,頓時僵在嘴角,一時間竟能善巧的她,一時間竟一句話也說不出。
“唉,掌柜的,你一直在這里舉劍好像有些尷尬啊,現(xiàn)在什么想法?”
“這位客人說的確實有點符合我心中所想,不過我活的時間夠久,再加上當客棧掌柜總會遇到些奇怪的事情,整體就還好,客人的表現(xiàn)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嗨,小事,都是小事,不值一提,認識我的人都說我心境好,都是抬舉,其實我就是膽子比常人大一些?!?
“原來如此,倒也是好事,剛剛聽說,客人是天元宗的弟子魏泱?據(jù)我所知,這次天元宗參賽弟子是葉靈兒、魏泱……”
“哦哦哦,這個‘魏泱’確實是我沒錯,不過還是那句,都是大家抬舉,主要是天元宗大家都挺忙,我剛?cè)腴T時間不長,比較閑,也不在乎什么名聲的,就被趕鴨子上架來了?!?
“那客人也是福運深厚啊,既如此——”
魏泱和掌柜謝信之間,旁若無人的對話,在此刻迎來全場關(guān)注。
再細聽兩人對話,眾人莫名就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初聽,好像就是普通的奉承對話。
但再仔細想想其中含義……
不由的。
就算此刻被陣法壓迫得有些抬不起頭,所有人卻用著十萬分的努力,去瞧同為天元宗參賽弟子葉靈兒的表情。
甚至有的人恰好側(cè)身站著,硬是脖子都轉(zhuǎn)的咔嗒響了,也滿臉著急地想要回頭。
有的人個子矮,被前面的人擋住視線,干脆不顧形象地直接趴下,不止壓迫感輕緩了不少,還能從縫隙里看到所有場景,心里別提多舒服。
“你們兩個怎么會沒事!!”
月瑩哪怕是個小美女,說起話來也是嬌俏可愛,但只要是尖叫,就沒有好聽的。
魏泱撓了撓耳朵,很沒有姿勢的盤腿坐在石臺上,身側(cè)是同樣姿勢的謝信:
“對啊,謝掌柜的,你說怎么我們倆就沒事呢?為什么呢?真是好奇啊?!?
謝信年紀大了,已經(jīng)很少有大的情緒波動,反而染上了看小輩都像自家小孩兒的習慣。
更別說是順眼的小輩。
見魏泱‘調(diào)皮’,謝信和藹一笑,很是配合道:
“是啊,為什么呢?可能是……小孩穿大人衣服,給我們講了個笑話吧,要知道,天下何其廣,不受影響的可不止我們兩個,有些人怕是在看戲呢?!?
“是啊是啊?!?
魏泱點頭,看似不經(jīng)意道:
“就比如角落的某個人,二樓欄桿旁邊的人,一直在屋子里進進出出一個腦袋的,還有假裝是小二……什么的,我就是隨便亂說的,當不得真,當不得真,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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