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佯裝鎮(zhèn)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情況,故意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
但實際上劉海中在被迫回歸車間的同時,身上還背負著巨額債務,刨去日常的生活開支,好幾年都不一定能還清的那種。
更要命的是,這事兒屬于他和李懷德之間的小秘密,等于說拋開雙方的身份不談,劉海中見了李懷德就得低一頭,否則李懷德輕易就能將其開除出廠。
這么一來,劉海中哪里還敢對李懷德有半分不滿,就是李懷德今后再提出如何過分的要求,劉海中都只能硬著頭皮接下來,除非他不想在軋鋼廠干下去了。
可劉海中并沒有當著兩個兒子的面把這些真實情況講出來,說明他在極大的壓力下,更在乎的還是個人的臉面,而不是把困難說出來,讓大家一起想辦法解決和應對。
不過劉家和閻家一樣,都是父母不慈,兒女不孝的典型代表,老老少少全是各自為營,不是在算計,就是在算計的路上,永遠都不可能存在相親相愛,團結互助等和諧畫面。
所以,劉海中不說實話還好,一旦告知了真實情況,劉光天和劉光福絕對跳腳罵人。
這不,得知親爹的領導職位沒了,劉光天第一時間不是詢問出了什么情況,而是瞪大了眼睛質問道:
“爸,您這領導說不干就不干了,那我想娶于海棠當媳婦的事兒怎么辦?。俊?
見劉光天是一點都不關心自己,光想著他自個兒,劉海中頓時怒從心中起。
但又想到自己已經不是軋鋼廠的領導干部了,劉海中便沒好氣的說道:
“不知道!你自己想辦法去,怎么著啊,離了我就娶不上媳婦了?”
“你就不能向著隔壁張元林看齊么?人家自己找的媳婦,自己置辦的婚禮,像模像樣,熱熱鬧鬧的,根本就不需要大人操心?!?
“再不行你往許大茂看齊也行啊,雖說找了個脾氣大,又好吃懶做的村姑,但最起碼人家的媳婦有著落了,總好過一直打光棍吧?”
見親爹翻臉不認賬,還把自己一頓數(shù)落,劉光天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后豁的一下站起身,拍著桌子叫嚷道:
“爸,您可真行!合著我跟著您鞍前馬后的忙活好幾天,全是打白工??!”
“要是一開始就拿不定主意,那您就甭承諾這事兒,也省的我做那白日夢了?!?
“現(xiàn)在倒好,我活干完了,結果要錢沒錢,要媳婦沒媳婦,您這是把我當猴耍呢!”
不僅是劉光天情緒激動,一旁的劉光福也給急壞了。
“爸,于海棠都進咱們大院的門了還是成不了嗎?要是二哥結不了婚,那我這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自古以來,長幼有序,老二想結婚得等老大,老三想結婚就得等老二,這是傳承數(shù)千年的規(guī)矩。
當然了,如果誰要是有本事,能靠自己找到女朋友,其他兄弟幾個也就沒話說了。
所謂規(guī)矩,其實就是個人辦不成事兒,只能等著親爹親媽來安排,那么做爹媽的當然要排著順序來,不然肯定會被街坊鄰居說閑話。
劉光天就是一個窩囊貨,家里蠻橫,出門慫蛋,而劉光福跟著劉光天混,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見劉光天的媳婦泡湯,劉光福也跟著一副鬼哭狼嚎的模樣。
兄弟倆如此反應可把劉海中給氣的不輕,尤其是劉光天拍桌子的模樣,乍一看還以為是老子教訓兒子呢,哪里知道這是兒子在教訓老子!
劉海中哪里受得了這種氣,當即站起身來,直接把桌子都給掀了。
“兩個大逆不道的廢物,非要把我給氣死不可,這還吃什么飯啊,都給我滾,有種的就再也別回來!”
見劉海中發(fā)怒,劉光天也是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我走,以后等老了可別來找我,就讓我那好大哥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吧!”
劉光福見二哥如此回答,自己也跟著表態(tài),說的話比劉光天講的還要難聽。
就這樣,兄弟倆撂下狠話后,一起離開了劉家,別說劉海中把桌子掀了,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是讓他們飯吃也沒了胃口。
等兄弟倆離開,劉海中身形晃蕩了一下,然后砰一下坐回了椅子上,接著雙手按住胸口,通紅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很顯然,劉海中被氣的不輕。
一直在發(fā)呆的二大媽終于回過神來,看著滿地的狼藉揪心不已,不止是糧食珍貴,就是那幾個瓷碗也得花錢再買。
眼看著家底已經被掏空,劉海中又失去領導地位,沒了來快錢的路子,還背負著巨額債務,需要從工資里扣。
二大媽光是想想也跟著頭暈眼花,呼吸困難,這樣的未來簡直就是一片黑暗!
“哎喲,我這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啊!”
……
第二天,許大茂和秦京茹早早的起床意磷約海急負昧艘院缶痛爬罨車賂慕檣芐牛黃鶉チ嗣裾幀
路上,秦京茹表現(xiàn)的異常激動,反觀許大茂一臉的陰沉,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笑容。
“喂!許大茂你至于嗎?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板著臉,給誰看呢?”
但是面對像石頭一樣根本不搭理自己的許大茂,秦京茹越說越覺得沒勁,到最后就變成了吐槽。
許大茂聽后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秦京茹,如實的說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
“秦京茹,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李懷德要求我娶了你息事寧人,你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咱們倆也不可能扯證結婚!”
“所以你別來煩我了,結婚歸結婚,咱們倆終究不是一路人,將來的日子能不能過得下去,得看你的表現(xiàn)能不能讓我滿意!”
說完,許大茂轉身繼續(xù)朝著民政局的方向走去。
在身后,秦京茹聽著許大茂的威脅眉頭緊皺,一臉的不爽。
“切!搞的好像我多喜歡你似的,我只要能進城落腳,跟誰過不是過,你丫的就是我秦京茹的一塊跳板而已!”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秦京茹將臉上僅剩的笑容收斂起來,然后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得知許大茂要娶自己時,秦京茹立馬進入了一種極端興奮的狀態(tài),她不是激動于能嫁給許大茂,而是激動于終于得到了進城落腳的機會!
那么接下來,就是通過許大茂的關系和手段,得到一份正式的工作!
這一刻,秦京茹想到了李懷德。
“哼,你讓許大茂娶我肯定是為了減少對軋鋼廠的影響,既然被我知道你在怕些什么,那我就更加有把握了!”
自從到軋鋼廠鬧了一場得到了好處后,秦京茹就認為自己掌握了財富密碼,如果許大茂不肯幫忙,那她就去找李懷德,總歸會有辦法的。
帶著介紹信,許大茂和秦京茹領證十分順利。
負責辦理手續(xù)的工作人員注意到二人的表情都很冷漠,忍不住問道:
“別人領證的時候都很高興,怎么到了你們這兒就變成了苦大仇深的模樣呢?”
秦京茹撇了撇嘴,說道:
“問他去,我早上來的時候可是開開心心的,好心情全被他攪和了?!?
是不是真的想結這個婚不重要,反正秦京茹就是不想背這個鍋。
許大茂聞臉色一黑,沒好氣的對工作人員說道:
“笑不笑的關你什么事兒,我?guī)淼娜耸钦娴?,給的介紹信也是真的,有什么問題你明著講,沒問題你該辦事就辦事,廢什么話,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工作人員沒想到許大茂的火氣會這么大,跟炸藥似的一點就燃,又吃不準他是什么來頭,因為對方能拿到李主任的介紹信,便只能低下頭去,不敢再吱聲。
但一旁的人卻是不慣許大茂這臭脾氣,當即一拍桌子,站起身來。
“剛才我看了,你是軋鋼廠李主任介紹來的對吧,行,一會兒我就給他通個電話,我倒要問問他,為什么要介紹素質這樣差勁的人來領證,簡直就是禍害小姑娘!”
許大茂聞臉色一變,他不過是外強中干而已,本事沒有,關系又不夠到位,反倒是他吃不準眼前人的真實身份,便趕緊彎腰道歉,息事寧人。
見對方不再追究,許大茂這才松了口氣,趕緊帶著秦京茹逃離了現(xiàn)場。
而此時的秦京茹光在一邊看熱鬧,走時還樂呵呵的笑著,就她這樣的態(tài)度,何止是跟許大茂沒有夫妻相,說他們倆是互不認識的陌生人都有人信。
走出民政局,許大茂臉色立馬沉了下來,用一種充滿命令的口吻對秦京茹說道:
“趕緊回去把家里收拾干凈,還有在我下班之前把晚飯做好,現(xiàn)在我們是正式夫妻了,收起你那好吃懶做的心思,不然你就等著被我收拾吧!”
說完,許大茂轉身就走,朝著軋鋼廠的方向。
在身后,秦京茹不顧形象的朝著地面呸了口唾沫,看她這態(tài)度也是根本沒把許大茂的威脅放在心上。
也是,秦京茹自詡掌握了拿捏許大茂的技巧,到底是誰威脅誰還不一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