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間道怪石前,第二春秋仿金蟾縣奠匠招魂幡陣,以斷劍筑劍陣,并補全了先前奠匠的陣中缺乏主持的缺點,以一柄完整鐵劍坐鎮(zhèn)中央,以此對抗云間道監(jiān)工甲士。
只是此劍陣也是倉促筑就,攻擊手段單一,所以逐漸習慣劍陣攻勢后薛霸帶著一個監(jiān)工便可以勉強抵擋。而且不同于奠匠以白幡掌控黑幡,第二春秋完全是以自身靈念掌控整個劍陣,因此靈念與自身精力消耗極大,第二春秋臉上雖無異樣,時間一長必然要落入下風。
三個監(jiān)工擺脫劍陣齊攻第二春秋,長劍橫掃,雖無沖霄劍氣,卻有靈念暗藏。第二春秋一劍擊退三人,卻不追擊,而是橫劍胸前呈守勢,第二春秋胸口劇烈起伏,連殺兩人的他似乎消耗頗大。
劍陣中,坐鎮(zhèn)的鐵劍開始隨同兩截斷劍一起襲擾,薛、董二人本就只是勉強抵擋,一時更是狼狽萬分。陣外的三個監(jiān)工見狀不再猶豫,一齊沖向第二春秋。
鐵劍之后,第二春秋胸口挺起,卻是猛然吸了一口氣,在三人沖來之時驟然放聲長嘯!
無形的靈念揚起云間道的塵土,勾勒出一圈往外擴散的漣漪。首當其沖的三個監(jiān)工頓覺五臟六腑一齊翻滾,腦海之中似有鑼鼓震鳴。漣漪繼續(xù)擴散,已然察覺異樣的薛霸董超奮力抵擋,卻依舊呼吸一窒,險些被陣中的斷劍趁機斬殺。
漣漪一路擴散,絲毫不見衰頹,直至青書未和趙辭身前,青書未一手攬住趙辭,一手虛抬,霎時間化漣漪為虛無。
第二春秋這一招顯然是學自金蟾縣外的夜豺莫回首。
卻說漣漪泛過,沖在最前的監(jiān)工兩眼一黑,七竅皆涌鮮血,手中長劍哐當落地,已然神志不清,第二春秋上前一劍梟首!
另兩位監(jiān)工這時才清醒過來,一個監(jiān)工剛睜開眼,卻見第二春秋已持劍斬來,慌忙橫劍回磕開第二春秋的長劍。另一個監(jiān)工借機斜刺里一刀劈出,這一刀雖力道不足,角度與時機卻極其刁鉆,直奔第二春秋肩頸。
然而第二春秋只是后退半步站穩(wěn)身軀,手中鐵劍接著被磕回之勢轉(zhuǎn)為反握,對著監(jiān)工那一刀揮劍斬去,正是那招莫回首!
數(shù)日前暗鴉來襲,第二春秋曾以此招對敵暗鴉,當時只是徒有其形,今日第二春秋再出此招,其聲勢卻勝當初!
針尖對麥芒,鐵劍斬鋼刀!第二春秋以靈念仿劍氣,凝聚靈念巨劍,雖無削金斬鐵之鋒銳,卻有森羅萬象之氣魄。
巨劍轟然斬落,兩個監(jiān)工齊齊被靈念轟飛,落地時已是瀕死。
劍陣中,薛霸與董超見狀心頭大駭,只是此時已經(jīng)被劍陣困住,難以脫身。薛霸見狀咬牙道:“董超,我獨自擋住此陣半炷香時間,你去收拾那倆娘們,借機要挾那小子!”
說完薛霸揮刀狂舞,刀罡不休,一時間竟能獨自壓制整座劍陣。董超借此機會飛身直沖青書未與她懷中的趙辭。
只是可惜,董超需要面對的不是一位照顧著同伴的柔弱女子,青書未雖在突破時傷了根基,靈念自行逸散,但臨陣對敵卻也是位實打?qū)嵉男逓楦叱男奘?。面對著氣勢洶洶的董超,青書未單手虛點,一股靈念直沖董超胸膛!
董超雖然出劍化解,心中卻駭然無比,此刻薛霸陷入劍陣,圍攻第二春秋的監(jiān)工也沒了動靜,而對方卻還有位修念境的修士,以及一位隨時可能醒來的更為高強的劍客!
董超轉(zhuǎn)身便走,竟然連還在陣中的薛霸也不顧了,只想早點下山離開這云間道。這時,似乎是薛霸的聲音從他背后極近處傳來:“董超?”
董超下意識緩步回頭,被近在咫尺的第二春秋一劍割去頭顱。
至此,八位監(jiān)工甲士只余為首的薛霸一人。
“有種過來與我一戰(zhàn)!”陣中的薛霸見此情形怒吼一聲。
而第二春秋只是遠遠地站在劍陣外看著陣中苦苦支撐的薛霸,面無表情消耗著靈念支持著整座劍陣,全然不理會陣中挑釁辱罵的薛霸。
半炷香后,薛霸已經(jīng)連開口的時機都沒有了,他周身鎧甲已經(jīng)破爛不堪,后背、雙腿、左臂,都留下了深深的劍痕。但同樣的,劍陣中十二柄斷劍中的四柄已經(jīng)徹底毀去,兩柄襲擾的斷劍也被薛霸砸彎,陣外的第二春秋面色慘白。
這是另一種形式的戰(zhàn)斗,第二春秋絲毫不給對方制造意外的機會。
又是半炷香后,薛霸頹然跪地,他手中的鋼刀已經(jīng)滿是缺口,像一把粗糙無比的鋸子。他的身周,落滿了奇形怪狀的廢鐵。
總計十四柄斷劍全部被斬毀,薛霸滿身皮開肉綻,皆是傷痕,一柄鐵劍穿過他的胸口,只余劍柄。
第二春秋拄劍踉蹌而來,薛霸艱難抬頭,被第二春秋補上一劍,直穿咽喉。
“哐當!”第二春秋抽出兩把還算完好的鐵劍,隨手擲到地上,隨后艱難走到青書未與第二春秋身前,一屁股坐下。
“你若再昏倒,我可就照顧不過來了。”青書未扶住搖搖欲倒的第二春秋,柔聲道。
第二春秋深吸一口氣,穩(wěn)住身軀,慘白的臉上強行擠出一個笑容,道:“無妨,我尚有余力?!?
隨后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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