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滿華獨照林野,皎白的月光在密林中照出了一片圓形的空地。
趙辭獨立于空地中心,在她的身旁,整片空地內(nèi)鋪了一地的木屑葉渣,不僅僅周圍未經(jīng)修剪的怪樹,連同躲藏在樹木蔭庇下的灌木野草都碎裂在趙辭那一劍之下。
趙辭拄劍而立,望著天上的明月,有些遺憾道:“若是青鳶在此就好了,這一劍本該是給她看的?!?
“青鳶何德何能見到這一劍?!?
一聲苦笑從不遠處響起,趙辭轉(zhuǎn)頭望去,卻見青鳶從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身邊。青鳶向趙辭抱拳行禮,道:“今夜得見此劍,青鳶受益良多,此生亦是無憾?!?
“你這呆子一點眼力見沒有,怎么在墨軒時還能有那么多人喜歡你?”一個嬌媚的聲音從趙辭背后響起,緊接著一個柔軟而又豐滿的身軀輕輕地貼上了趙辭的后背,一雙白嫩的手臂摟住了她的身軀。
“趙姑娘都未曾察覺到你的到來,顯然方才那一劍已經(jīng)消耗了她太多的力量與精力,你在這只顧抱拳作揖還不趕緊來扶著點?”
熟悉的聲音在趙辭耳邊響起,一如以往撓動著趙辭的耳朵,顯然,這是黃衣,只是她這一次沒有多余地動手動腳,而是輕輕地扶住了趙辭搖搖欲墜的身軀。
趙辭松了一口氣,不知是因為她們兩人的到來而放松了心弦,還是在慶幸這一次黃衣沒有動手動腳。她詫異地問道:“你們怎么來這里了?今夜你們不都該在墨軒那邊的紅燭臺上歌舞嗎?”
“說來話長,紫衣應該在日落前就已經(jīng)偷偷跑來這邊了吧了,這丫頭,估計是想看語冰姐姐,也是不希望墨軒的這一次盛會能夠辦好。但其實她不用偷溜過來,在盛會將要開始之時,有一群衣著統(tǒng)一的武者驅(qū)散了賓客,封鎖了墨軒。這盛會是辦不成了,我們兩個便想著也來給語冰姐姐捧場,便從暗道偷溜了過來,沒想到一過來便見到你在與墨客交手,墨客手段高超,我們因此沒敢靠近,卻也是僥幸不在你那驚世駭俗的一劍范圍內(nèi)。”黃衣道。
青鳶嗤笑一聲道:“你不是更沒眼力見?什么武者,這些是北幽的官兵!穿的都是北幽衛(wèi)國司的甲胄!”
“哼,我終年在墨軒里,所見所聞皆來自賓客,哪有你這種經(jīng)常跑出去的小野貓懂得多?”黃衣白了青鳶一眼,卻湊到趙辭耳邊嬌嗔道。
眼見著青鳶和黃衣又要爭吵起來,趙辭卻是越發(fā)摸不著頭腦。
“衛(wèi)國司?哦,算算時日,國師派來調(diào)查墨軒的人也該到了。但是紫衣是怎么回事?她也來這邊了?”
聽到趙辭的回答,青鳶和黃衣也流露出了和趙辭一樣疑惑的神情,黃衣美目流轉(zhuǎn),即刻問道:“不對。趙姑娘,你何時與墨客交上手的?”
“約莫一刻之前,當時語冰在花臺上跳第一支舞,在舞曲即將結(jié)束時,我察覺到周圍有強者窺伺,便在一曲舞罷之后前來找他。在此之前,我并未在圍觀的人群中發(fā)現(xiàn)紫衣?!壁w辭也發(fā)覺了不對。按黃衣和青鳶所說,落日前,紫衣就已不見了蹤影,可她并未出現(xiàn)在語冰這邊。
黃衣與青鳶對視了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焦急。
青鳶雙眉緊蹙,手已握住了劍柄,道:“莫不是紫衣先撞上了墨客?!”
趙辭搖頭道:“我一路追擊墨客,并未發(fā)現(xiàn)紫衣的蹤跡?!?
黃衣也道:“墨客不至于對紫衣下殺手,紫衣若是被他抓住,定然會帶在身邊,那必然逃不過趙姑娘的眼睛。而且,墨客本來的職責是維護墨軒的安全與秩序,今夜衛(wèi)國司官兵封鎖了墨軒他才會過來語冰姐姐這邊,他應該碰不上紫衣?!?
“那難道是撞上了衛(wèi)國司官兵?”青鳶又問道,顯然,此刻她已經(jīng)有些慌了神,話音剛落便恨不得直往墨軒那邊而去。
“你先冷靜點!”黃衣正色道:“這段時間事情太多,切不能慌亂。你先送趙姑娘回語冰姐姐那邊,興許紫衣此刻就混在語冰姐姐那邊呢,你于路再巡查一下有無紫衣經(jīng)過的痕跡。之后,若語冰姐姐那邊也找不到,在語冰姐姐的歌舞結(jié)束前,你就先留在她那邊。至于我,我這就去官兵那邊問問?!?
青鳶皺眉道:“你留下來,我去問!”
黃衣嫣然一笑道:“這有什么好爭的,如今趙姑娘體力未恢復,語冰姐姐那邊正需要人手保護,你比我更適合。若是墨客卷土重來,我可沒本事攔下。但官兵那邊,與男人說話的本事,你可遠不如我?!?
青鳶沉默了片刻,終究沒有反駁黃衣的話。
黃衣又道:“語冰姐姐那邊……若是紫衣不在她那邊的話,你們也先別告訴她紫衣失蹤的事吧,至少,等她今夜的盛會結(jié)束再說。我不想她這些天的準備就這樣白費?!?
青鳶點了點頭。
趙辭則順著黃衣的衣襟將手伸到了她的懷里。
黃衣反手摟緊了趙辭,刻意扭動著身軀,調(diào)笑道:“莫不是嵇公子舍不得黃衣離開,要與黃衣親熱一番?這不好,還有個礙眼的家伙在呢,不過嵇公子若是不在意,黃衣也不介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