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持刀者嘆了一口氣道:“打傷他們的是禪心境無疑,我們分頭行動確實冒險了,臨近雜園,來的都不會是一般人。”
使火的修士道:“老大,我們方才動手是不是太冒失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還沒到過雜園,我們就算殺了他們也得到好處啊,何不等他們進了雜園拿到了好東西之后,再……”
持刀者瞪了他一眼,沉聲道:“白癡!雜園中的好東西不是什么金銀財物,凡是修士拿到了那些靈藥靈果之后都是當場就吃了,我們難道還能從他們肚子里摳出來不成?每年雜園中能讓我們采摘的果實都相當有限,我們只有將我們這一方向的人都收拾掉,我們得到靈藥靈果的機會才更大一些?!?
使風的修士面露難色道:“可是老大,打傷二哥三哥他們的是兩個禪心境修士,我們方才遇到的,又是一個禪心境修士,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方向?”
那持刀者點頭道:“確實應該換一個,不過,我仔細想了想,我們方才遇到的,應該還沒到禪心境?!?
“老大說得對?!笔够鸬男奘康溃骸澳菚_實不一般,但似乎沒達到禪心境。”
“沒到禪心境他能以一敵三?!”使風的修士反駁道。
持刀者皺眉道:“確實不是禪心境,他的靈念還沒有禪心境那種獨特的凝實感。至于以一敵三,只能說,難道渡秋書院真這么厲害?隨隨便便一個克己境修士就能擁有堪比禪心境的實力?”
“渡秋書院確實這么厲害,不過多數(shù)學子只是沉浸于書院之中,并無修士間生死交手的經(jīng)驗?!?
“誰?!”
“什么人?!”
一個聲音忽然從極近處傳來。幾個修士騰地站了起來,將兩個傷者保護在中間,渾身修為已提到巔峰。
夜色下,一個人影緩緩向眾人走來。
“諸位可是在這雜園之外,遇到了我渡秋書院的學生?”
來者聲音聽著已不年輕,身形倒是還挺拔。
持刀者咽了口口水,道:“來者可是渡秋書院的先生?”
三個人齊齊看向來者,皆是蓄勢待發(fā)。剛剛才襲擊了渡秋書院的學生,這個時候渡秋書院的先生過來,八成是來找麻煩的,但那學生實力便已如此強勁,教人的先生又該是何等修為?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是?!?
聽到這個回答,三個人明顯松了一口氣,那至少應該是無冤無仇了。
夜色中,那道人影繼續(xù)道:“我當先生那會,得是七百年前了。”
在這天下四國,有一些數(shù)字一些年限往往是和特定的詞匯相關聯(lián)的,比如談及十八年前,人們會緬懷柳韶瑾,談及千年,人們會講述西錚的國祚。而每每談及七百年前,任何傳說軼事都繞不開一個人。
來的確實不是渡秋書院的先生,來的是渡秋書院的院長。
夜色死一般的寂靜。
“跑!”
一聲凄厲至極的喊叫驚飛了方圓十里休憩的鳥兒,三個人帶著兩個傷者發(fā)了瘋一般地狂奔,周身靈念狂涌,近乎是在燃燒著他們的生命力奔逃。
夜色下的原野內(nèi)畫出了一道筆直的直線,三個人此時已經(jīng)顧不得任何路線一說,遇樹撞樹遇水踏水,只求跑得越遠越好。
而在三人方才站立之處,那道人影有些興致闌珊,他本想與那些人聊聊自己書院的學生表現(xiàn)如何的。他不是沒有辦法將他們立刻帶回來,但方才那三人即便如此舍命逃亡也不忘帶著兩個傷者,他不忍再驚了他們。
他抬著頭看向三人遠去的方向,而后嘆息一聲。
“可惜。”
這五人方逃一劫,又入一劫。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