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神識道統(tǒng)
此后,朱雀山部落同盟,與巫鷲部大軍的決戰(zhàn),正式開啟。
丹雀部大酋長丹烈,作為部落大盟主,統(tǒng)籌戰(zhàn)事,調(diào)度各部落蠻兵,在蒼茫的蠻荒大地上,與巫鷲部展開了大大小小,無數(shù)場戰(zhàn)役。
數(shù)不清的廝殺,宛如血腥的蓮花,在大地上不斷盛開又湮滅。
這不是墨畫所樂意見到的。
戰(zhàn)爭帶來傷亡,滋生的血氣蔓延上天空,整個大荒天地間的死氣,變得更為濃重。
墨畫能看到巨大的「死兆」在成形,心中憂慮漸深,但他也沒什么好的辦法。
丹朱的事,他這個「先生」能引導。
術骨部的事,他這個「巫祝」能做主。
但眼前的戰(zhàn)事,涉及整個大三品的山界,牽扯多個蠻荒大部落,還有兩位真正的金丹后期王庭巫祝插手。
這些根本不是他如今的實力,能夠主導甚至是左右的。
他只能做好一個「工具人」,在戰(zhàn)爭中推波助瀾。
整體戰(zhàn)略的大局,由大盟主和各大酋長總攬。
神巫層面的事,由真正的巫祝,炎祝和青祝去管。
墨畫這個「假貨」巫祝,也沒資格插手。
當然,更主要的原因是,炎祝和青祝也不會帶他玩。
但墨畫也不是沒事情做,他所能做的,還是他的老本行陣法。
即便在傳承悠久,天驕如云的干學州界,他的陣法也能橫壓三代,力鎮(zhèn)四宗,冠絕八門十二流,讓干學百門望塵莫及。
放在蠻荒這等偏僻落后之地,就更不必說了。
他閉著眼睛畫,都比別人好太多了。
只不過,需要冠以「神賜」的來由,改變一些陣法的格式,融入一些蠻荒圣紋的變式,以此遮掩他陣法的根底,不能讓人看出,他九州出身的道統(tǒng)。
這種事看似復雜,但對墨畫而不算難。
若論在陣法里做貓膩,搞手腳至少在三品之下的陣法里,墨畫絕對是出神入化的「宗師」
級別的。
當年他在荒天血祭大陣里搞小動作,即便陰險如屠先生,都不曾發(fā)覺,更不必說,眼前這些陣法粗疏的蠻修了。
炎祝和青祝,也的確有一定的「圣紋」造詣,但底蘊比之墨畫,還是差得太遠了。
因此,墨畫順理成章地,就成為了這次與巫鷲部抗衡的「總陣師」了,統(tǒng)籌各種陣法的建造。
表面上,沒人承認他這個身份,但鑒于墨畫「神賜」一般的陣法造詣,所有人又都無話可說。
所有陣法上的疑難,即便再棘手,再無法解決,墨畫只需一句「我去問下神主」,然后回房間「禱告」了一下,就有了方案。
此后,任何陣法上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別人根本沒法理解。
哪怕是炎祝和青祝,親眼看著墨畫畫那些復雜的圣紋,跟吃飯喝水一樣輕松的時候,表面上什么都不說,但內(nèi)心都是深受震動的。
修道的實力,是一切的根基。
當實力真的足夠強,強到離譜的時候,就沒人敢動你的位置。
眾人嘴上不說,心里都是有數(shù)的。
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墨畫畫陣法,也是在幫各大部落,幫各大酋長,幫他們這兩位王庭巫祝做事。
不僅有苦勞,而且功勞還非常大。
因此所有人,也都不會阻攔墨畫。
而不過一個月,墨畫便在暗中,也是在實質(zhì)上,掌握了整個朱雀山部落戰(zhàn)爭中,本土同盟的陣法的設計權(quán)和構(gòu)建權(quán)。
這個權(quán)力至關重要,倒也不是沒人想跟他搶,只是墨畫構(gòu)建的陣法,能看懂的都沒幾個,這些人也都有自知之明。
而且在混亂紛雜的戰(zhàn)事中,這些部落,都有更多更重要的事要去考慮。
陣法這一項,只要符合他們的預期,他們也不會過多過問。
就這樣,隨著戰(zhàn)事推進,墨畫的陣法構(gòu)建,也在一點點完善。
墨畫也在恪盡職守地,當著陣法「工具人」,為部落聯(lián)盟的戰(zhàn)勝,一點點奠定勝勢,一點點推進著事態(tài)的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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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墨畫構(gòu)建完陣法,目光瞄著下面,如「螞蟻」一般畫陣法的一群巫修,心里默默盤算。
大荒的陣法傳承,并不高明。
尤其是最低端的小部落,基本有人能畫上幾筆「圣紋」,都算不得了了。
比通仙城的散修還不如。
但丹雀部,炎翼部,畢方部這些大部落不同。
他們部落中,還的確是培養(yǎng)著有一批,在陣法上造詣不俗的巫修的。
這些人,能看懂墨畫給他們的陣法設計圖,也能按照墨畫的意圖進行陣法的構(gòu)建。
客觀上說,的確已經(jīng)算是「高手」了。
起初也有部分巫修,對墨畫表示不服,但當墨畫親自動手,在他們面前畫了幾副陣法之后,他們就不說話了。
一畫一個不吱聲。
話可以騙人,但陣法不會。
在同樣尋求陣法奧義的巫修眼中,陣法本身,就是最具說服力的東西。
因此,墨畫便也得到了這些巫修的「尊重」和「敬服」。
無論出自哪個部落,只要見過墨畫畫陣法,都會尊稱墨畫一聲「巫先生」。
他們敬的,不是作為巫祝的墨畫,而是作為陣師的墨畫。
而墨畫也在不斷打量,尋找一些合適的「苗子」,打算以后吸收下來,為自己所用。
若非部落戰(zhàn)爭,要結(jié)盟對抗巫鷲部,他根本不可能一次性,接觸到這么多部落的巫修。
更不可能,打著「盟會」的名義,讓這些不同來路的巫修聚在一起,為自己做事。
也不可能,讓他們在潛移默化中,慢慢信服自己。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墨畫不會放過。
他以后的圖謀,必然涉及大型的陣法。
而大型的陣法,必然需要大量的陣師進行協(xié)作。
這些都要早些籌謀。
欲成大事,就要團結(jié)一切可以團結(jié)的力量。
不管是哪個部落,信奉什么神明的巫修,將來有機會,都可以拉攏到自己麾下,為自己所用。
這些都是人才,也是強大的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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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臺之上,墨畫居高臨下,將所有畫陣法的巫修,全都默默記在心底。
看著看著,墨畫忽而臉色微變,站直了身子,向身后看去。
他的身后,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身上紋著烈火,高大威武,氣勢不凡。
正是炎祝。
見墨畫轉(zhuǎn)過頭,炎祝有些詫異,「你竟察覺到我了?」
墨畫目光微凝,沒有說話。
一般陌生人,哪怕是金丹后期,也不可能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接近他十丈之內(nèi)。
對金丹修士而,十丈距離就很危險了。
而這個炎祝,卻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自己身后的三丈之地,可見其不僅神識深厚,在神念上的手段也不俗。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沒存著「惡意」。
墨畫因為命格異常,除了對「生」的氣機敏感,他對惡意,尤其是對「殺意」的感知,更為敏銳。
炎祝能走到自己身后,說明他沒存著「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