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菅坐在文繡瑩旁邊,饒有興趣地打量她半晌,才嘆著氣開了口。
“想來是二哥去世許久,二嫂覺得孤單了罷?”
見文繡瑩神色一僵,云菅繼續(xù)道:“我雖沒見過二哥,但也聽說過二哥為人溫良和善,想必也是因?yàn)檫@個(gè),二嫂才寡居這么多年始終不肯改嫁?”
“不過……”云菅壓低了聲音,“我想對(duì)二嫂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二嫂你還如此年輕,膝下又無一兒半女,身后又有著國(guó)公府做倚仗,為何要守著一個(gè)已經(jīng)故去的人呢?二哥人再好,畢竟沒了,你的后半輩子還長(zhǎng)著呢!”
“祖母不是那等苛刻守舊的人,除去二少夫人的身份,你還是這沈家的表姑娘。倘若你要改嫁,祖母必然愿意,甚至還有可能給你準(zhǔn)備豐厚的嫁妝。”
“到那時(shí)再尋個(gè)如意郎君,和和美美過日子,二嫂還傷懷什么呢?”
說到最后,云菅拍了拍文繡瑩的手,笑瞇瞇的。
文繡瑩的神色卻已經(jīng)從僵滯到震驚,再到最后的面無表情。
她知道云菅說這些話是“好心”而為,但這些話在她的心里,卻和陰陽怪氣的挑釁沒什么兩樣。
什么二哥不二哥的,那沈康平也算溫良和善的人嗎?
什么國(guó)公府做倚仗,外人不知道她這表姑娘身份的真假,沈家人還不知道嗎?
況且,她和沈從戎之間早就牽扯不清了。
即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廝混這件事,可沈從戎心里清楚。
沈從戎承諾過要讓她安樂幸福的過一輩子,憑什么承諾還沒做到,他就要先退縮了?
她不可能,也不會(huì),就這樣把沈從戎讓出去!
即便甄蘭若說得再好聽,也不會(huì)!
文繡瑩抽回手,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有勞弟妹為我費(fèi)心了,不過我如今還不想考慮改嫁的事?!?
說完,她看了眼云菅的唇。
方才就覺得哪里不太對(duì),這下離近了仔細(xì)一看,這唇色格外的嫣紅,又好像有些腫。
而且,下巴及耳后根那里都有些淺淺的痕跡。
文繡瑩頓時(shí)臉色大變,連偽裝的溫柔笑意都沒了,只死死盯著云菅的嘴唇。
作為經(jīng)歷過人事的婦人,她自然明白這些痕跡都是什么。
所以……甄蘭若果真與沈從戎歡好過了是嗎?
云菅見文繡瑩面色沉了下來,好奇問她:“二嫂這是怎么了?”
文繡瑩攥緊手帕,指尖快要掐進(jìn)自己的掌心。
她竭力保持著平靜,裝出懵懂的樣子問:“弟妹嘴巴這是怎么了?怎么瞧著有些腫?”
“嘴巴?”云菅指尖觸上自己的唇,眸色閃了下,才笑著說,“許是吃什么東西傷到了吧,是有些腫,火辣辣的?!?
文繡瑩差點(diǎn)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
她暗自深呼吸許久,才勸住自己不要再問再看。
有些事情,只要看不見,就可以裝作自己不知道。
她索性把視線移向云菅的腰間。
因著剛沐浴出來穿著便衣,所以云菅那里空蕩蕩的,并沒有佩戴香囊或是荷包。
她再不經(jīng)意的掃向內(nèi)室床榻,也沒瞧見自己繡的那只枕頭。
文繡瑩便轉(zhuǎn)移話題問:“弟妹不喜歡我繡的香囊和枕頭嗎?”
云菅挑眉:“二嫂何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