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如目瞪口呆地望著婆婆:“媽,以前咱們家沒男人,去討點吃的也就罷了?,F(xiàn)在有趙師傅在,還去要飯,不成乞丐了?況且還是傻柱家……”
她實在不愿去。這才跟傻柱離婚沒多久,就上門討吃的,太丟人了。
“什么要飯不要飯的,說得這么難聽!離婚時傻柱不是親口說過以后還會接濟咱們嗎?就從今天開始吧,快去,他們家肯定不好意思不給?!?
反正丟人的不是賈張氏,她才不在乎這些,連聲催促著秦淮如拿碗出門。
這兩天,她對兒媳的態(tài)度越發(fā)惡劣。以前靠她上班掙工資時都沒好臉色,如今她成了累贅,再不替這個家做點貢獻怎么行?
“行吧。”
賈張氏在占便宜這方面倒是頗有心得。果然秦淮如上門一說,何大清雖然滿臉不情愿,還是分了她半碗肉。
人剛走,何大清就把勺子狠狠摔進鍋里,低聲罵了句晦氣。
秦淮如端著肉回家,賈張氏一把搶過來,自己先吃了一半,剩下的藏在碗柜里,等著晚飯時給棒梗。
這段小插曲過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軋鋼廠的工人們陸續(xù)下班回到院里。
傻柱剛邁進屋就聞到肉香,樂得顧不上洗手,直接從盤子里拈起一片肉塞進嘴里。
“爸,您這手藝真不錯,比我強多了。不過您哪來的錢買肉?”
“先別吃了,去后院請易忠海和老太太過來吃飯。他們要問起,就說事情辦妥了。”
“?爸,您沒糊涂吧?您替他們辦事,怎么反倒請他們吃飯?”
“別多問,叫你去就去。”
傻柱應(yīng)了一聲,便去后院叫人。
他帶來的消息,讓易忠海郁悶了一整天的心情稍微輕松了些。楊廠長答應(yīng)幫忙兜底,那件和秦淮如牽扯不清的事算是徹底解決了,以后不用再提心吊膽擔(dān)心后患,這真是個好消息。
要不是下午李進陽來添亂,今天本該是個好日子。
“傻柱,你爸太客氣了。走,咱們一塊過去。”
易忠海從柜子里取出一瓶好酒,攙著老太太一起去了何家。
幾人坐下,與何大清寒暄幾句,剛動了兩筷子菜,何大清開口說的第一句正經(jīng)話,就差點讓易忠海和聾老太太驚得跳起來。
“忠海,老太太,我送你們一樁大好處,你們要不要……”
“……!”
咯噔!
一聽這話,易忠海和聾老太太對視一眼,彼此臉色都變了——這話他們熟,下午李進陽也這么說過。
他送的好處,可是要命的那種。
何大清這……
“忠海,別亂想,大清和我們是一邊的,不會害我們?!?
聾老太太安慰了一句,放下筷子,“大清,你說說看,要給我們什么好處?我還以為你今晚請我們吃飯,是商量怎么對付許大茂,沒想到還有別的事?!?
許大茂?
何大清眼中掠過一絲不屑。往后有楊廠長撐腰,想收拾他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他已經(jīng)完全不把許大茂放在眼里。
等把楊廠長交代的事辦妥,過段時間,請楊廠長安排把許大茂調(diào)去偏遠(yuǎn)公社放電影,再在偏僻地方設(shè)個局,要整死整殘他都不難。
“不是他,他不重要了。”
“我這次去見楊廠長,他態(tài)度很和氣,你們準(zhǔn)備的禮物他都沒收,反而提出想請你們幫個忙?!?
何大清將玉如意交還給老太太,難掩激動:“老太太,忠海,要是能幫上楊廠長這個忙,往后在四九城就算有了倚仗!”
“到時候就算治不住李進陽,至少他也不敢隨便來找麻煩了?!?
“你們說,這豈不是天大的好事?”
好事,確實是好事。
但聾老太太和易忠海臉上不見喜色,心里反而升起不祥的預(yù)感。
楊廠長何等身份?
自己又算什么人物?
哪有資格幫廳級干部辦事?
若說真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也就是通過劉掌柜這事能搭上兩句話。
可千萬別和李進陽打一樣的主意,要他們出面接受采訪才好。
“大清,想必你也聽說了。軋鋼廠里不少人都知道舉報敵特的事——確實是我做的。楊廠長要我們幫的忙,該不會是讓我們登報接受采訪吧?”
“這可使不得,要是見了報,往后我這老臉還往哪兒擱?”
聾老太太憂心忡忡地說道。
登報?
何大清雖不解她為何如此抵觸,但在興頭上也沒細(xì)究,大手一擺:“不是這事兒,楊廠長壓根沒提登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