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凄厲到變調(diào)的、充滿了極致恐懼的慘叫,猛地從趙德崇的房間里爆發(fā)出來!這叫聲比之前那聲女人的尖叫更加駭人,仿佛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誰?!是誰在說話?!滾開!滾開!”趙德崇的聲音充滿了崩潰般的瘋狂,他似乎在房間里瘋狂地揮舞著什么東西,桌椅被撞得砰砰作響,“李秀姑……不!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是……是意外!是意外啊!”
他時而驚恐萬狀地求饒,時而又色厲內(nèi)荏地咒罵,顯然已經(jīng)因極度的恐懼而產(chǎn)生了幻覺。就在這時,一陣猛烈的狂風恰好吹開了他房間那扇沒有栓牢的窗戶,冰冷的雨水瞬間灌入!也就在這窗戶洞開的剎那,借著窗外一道劃破夜空的慘白閃電之光,趙德崇似乎看到——幾個矮小的、貼著寫有血紅色“冤”、“恨”等字紙條的、面目模糊的“小鬼”影子,在窗外一晃而過!
“鬼!有鬼!索命來了!啊——!”趙德崇發(fā)出了最后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隨后聲音戛然而止,似乎是驚嚇過度,昏厥了過去。
這一連串的動靜,再次將剛剛睡著的花翎和阿依朵吵醒。
“煩死了!”花翎揉著惺忪的睡眼,怒氣沖沖地坐起來,“那個死軍漢,大半夜的鬼叫什么?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阿依朵也嘟著嘴,一臉不滿:“就是!肯定是被噩夢嚇的!活該!讓他白天欺負人!”
她們罵罵咧咧地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邊的張綏之,或許是白天實在太累,又或許是心無掛礙,此刻竟然依舊睡得十分香甜,對外面驚天動地的動靜渾然未覺,呼吸均勻,面容平靜。
花翎看著張綏之安靜的睡顏,怒氣消了一些,無奈地搖搖頭,對阿依朵說:“你留在房里看著綏之哥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阿依朵點點頭:“小心點。”
花翎披上外衣,輕輕打開房門,探出頭去。只見走廊上,徒鋒依舊持劍而立,守在蘇小姐門前,但此刻他的眉頭緊緊鎖著,顯然也對剛才的動靜感到十分困惑和警惕。他看到花翎出來,禮貌地微微頷首示意。
花翎也點頭回禮,低聲道:“徒鋒大哥,你也醒了?外面怎么回事?”
徒鋒搖了搖頭,聲音低沉:“不清楚。聲音是從那邊傳來的?!彼噶酥岗w德崇房間的方向。兩人心照不宣,都是被那殺豬般的嚎叫吵醒的。
就在這時,旁邊一間客房的門也輕輕打開了一條縫,露出那個落魄書生李云舟蒼白而警惕的臉。他顯然也聽到了動靜,但又不敢出來。
花翎看到他,覺得有些好笑,調(diào)侃道:“喲,書生,耳朵也挺靈嘛?不比我們練武的差啊?!?
李云舟見是花翎和徒鋒,似乎松了口氣,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臉上還帶著后怕,低聲問道:“二位……剛……剛才那是趙軍爺?shù)穆曇??他……他怎么了?”他顯然對趙德崇懼怕到了骨子里。
花翎聳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壞事做多了,被鬼纏身,做噩夢了吧?!?
李云舟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愁苦之色:“唉……小生李云舟,本是進京趕考的,誰知路上盤纏被偷,流落至此,只想找個地方安靜讀書,怎么還遇到這等可怕之事……”他似乎不想多待,簡單說了兩句,便又縮回房間,關(guān)緊了房門。
徒鋒看著花翎,這個在危機時刻依然鎮(zhèn)定自若、甚至帶著幾分野性俏皮的姑娘,眼中閃過一絲欣賞,提醒道:“花翎姑娘,外面情況不明,恐有危險,你還是快回房去,照顧好你家公子要緊。”
花翎聞,揚起下巴,臉上露出驕傲的神色:“危險?我們火把寨的姑娘,從小在山里跟豹子野豬打交道,可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么寫!”
徒鋒微微一怔,隨即了然,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原來姑娘并非中土人士,怪不得觀姑娘形貌眼神,自帶一股山林英氣,與尋常閨秀不同。”
花翎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笑道:“好啦好啦,不跟你說了!你好好守著你的蘇小姐吧!我回去睡覺了!”說完,沖徒鋒做了個鬼臉,靈活地一轉(zhuǎn)身,溜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關(guān)上了門。
徒鋒看著關(guān)上的房門,搖了搖頭,臉上那絲笑意悄然隱去,重新恢復了冷峻的警戒姿態(tài),如同黑夜中的磐石,守護著身后的安寧。而客棧之外,風雨漸歇,但彌漫在空氣中的詭異與不安,卻似乎更加濃重了。這一夜,注定無人能夠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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