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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尉聽著匯報,眉頭越皺越緊。他走到窗邊,看著那從內部插上的窗栓,又探頭看了看窗外陡峭的、濕漉漉的墻壁和下方黑黢黢的地面,臉上寫滿了困惑和難以置信:“兩道勒痕?刻意布置的現(xiàn)場?這……這分明是他殺后偽裝自盡!可這房間門窗緊閉,從內閂死,兇手是如何進來,又是如何出去的?難道……真會飛檐走壁不成?還是說……”他頓了頓,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他自己都不太相信的遲疑,“……莫非真如傳所說,是……是厲鬼作案?”
一直惴惴不安跟在后面的老板娘,一聽“厲鬼”二字,立刻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連忙上前,帶著哭腔附和道:“大人明鑒!大人明鑒??!小店……小店這地方,它……它就是不干凈??!早些年就傳說鬧鬼,幾年前還有個幫工,晚上好端端的,就……就莫名其妙掉進后院那口枯井里淹死了!死得那叫一個蹊蹺!如今這趙軍爺,偏偏又是吊死的……這……這死法,跟四十年前那個在這宅基上吊死的姑娘一模一樣?。〈笕?!這一定是冤魂不散,厲鬼索命!來找替身了??!”
她這番話,配合著窗外不知何時又漸漸大起來的雨聲,以及屋內搖曳的燈光和地上恐怖的尸體,讓在場不少衙役都感到脊背發(fā)涼,面面相覷,空氣中彌漫起一股詭異的氣氛。
縣尉雖然不信怪力亂神,但眼前的密室狀況實在無法用常理解釋,再加上老板娘繪聲繪色的描述,也讓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難以決斷。
張綏之站在一旁,沉默不語。他知道,此刻指出老板娘話語中的漏洞(如四十年前上吊的姑娘與幾年前淹死的幫工死法并不相同)并無意義,反而會打草驚蛇。真正的兇手,正利用人們對“鬼怪”的恐懼,巧妙地隱藏著自己。
驗尸完畢,縣尉下令將趙德崇的尸體暫時移至客棧一處空房存放,派專人看守現(xiàn)場,并安排衙役們輪班值守客棧各處出口,嚴禁任何人隨意離開。由于天色已晚,暴雨未停,且案情復雜,縣尉決定次日再詳細盤問所有相關人員。
眾人懷著各異的心思,各自返回房間。不知不覺,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黑夜如同巨大的幕布,再次籠罩了這座孤懸于荒野的客棧。風雨聲似乎比昨夜更急,敲打著門窗,如同無數(shù)鬼手在拍撓。
張綏之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花翎和阿依朵點亮了油燈。昏黃的光線下,房間顯得格外狹小和壓抑。張綏之坐在那張破舊的桌子旁,眉頭緊鎖,將今天發(fā)現(xiàn)的所有線索在腦海中一一鋪開,試圖找出那條隱藏的邏輯線:兩道勒痕、刻意制造的混亂、被割斷的繩索、窗外可能的進出路徑、丟失又恰好出現(xiàn)的玉佩、昨夜詭異的哭聲和白影、老板娘對“鬼故事”的刻意渲染、錢多多的冒充官差……這一切碎片,如何才能拼湊出完整的真相?
而花翎和阿依朵,似乎并未被緊張的氣氛所影響。兩個少女開始手腳麻利地鋪床整理,為就寢做準備。她們依舊嘻嘻哈哈,互相打趣玩鬧,清脆的笑聲在一定程度上驅散了房間里的沉悶。
阿依朵一邊鋪著床單,一邊想起早上的事,忍不住帶著幾分得意和羞澀,對花翎悄聲炫耀道:“花翎姐,我跟你說哦,今天早上打雷的時候,綏之哥哥被嚇到了,手一下子按在我大腿上呢!嘻嘻!”
花翎一聽,立刻夸張地叫起來,撲過去一把摟住正在沉思的張綏之的胳膊,搖晃著撒嬌道:“公子!你看阿依朵!她好賤哦!居然偷偷讓你摸她大腿!不公平!我也要!”
張綏之被她們這么一鬧,從沉思中被強行拉回現(xiàn)實,聽到阿依朵口無遮攔的話和花翎的調侃,頓時窘得滿臉通紅,連忙解釋道:“你們……別胡說!那是……那是意外!我是不小心……”
“哎呀,公子還害羞了!”花翎笑得花枝亂顫,故意用身子蹭了蹭張綏之,“不小心摸的,那也是摸了嘛!阿依朵,你可賺到了!”
阿依朵也笑得見牙不見眼,開心得像只偷到腥的小貓。
張綏之面對這兩個百無禁忌的丫頭,真是哭笑不得,拿她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他無奈地搖搖頭,目光無意間再次掃過房間的窗戶。忽然,一個念頭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
早上的鬼影!昨夜雷雨時,他驚醒瞬間在窗外看到的那個模糊白影!當時以為是噩夢或幻覺,但現(xiàn)在想來……如果那不是鬼,而是人呢?如果兇手是利用雷雨夜作為掩護,通過外墻攀爬行動呢?
他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窗邊,一把推開了窗戶!冰冷的雨水和狂風瞬間灌入,吹得油燈劇烈搖曳?;岷桶⒁蓝鋰樍艘惶V沽随音[。
張綏之不顧風雨,探出大半個身子,舉著油燈,仔細檢查窗臺和外墻。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fā)和衣衫,但他毫不在意。果然!在窗臺外側邊緣以及下方墻壁的磚縫處,一些生長著青苔或被雨水浸濕的地方,他發(fā)現(xiàn)了若干處極其細微、但絕非自然形成的刮痕和泥??!那痕跡,很像是由鞋尖用力蹬踏或手指為了借力而摳抓留下的!雖然被雨水沖刷得有些模糊,但仔細分辨,依然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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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張綏之心中狂震,壓低聲音對湊過來的花翎和阿依朵說,“你們看!這些痕跡!昨夜雷雨時我所見的鬼影,很可能不是幻象!是有人!有人利用雷雨聲和夜色掩護,從外墻攀爬而上!此人輕功未必絕頂,但膽大心細,而且……對客棧的外部結構非常熟悉!”
花翎和阿依朵湊近一看,也發(fā)現(xiàn)了那些不尋常的痕跡,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崾暤溃骸罢娴挠腥伺缐Γ?!那……那趙德崇真的是被人殺死的?不是鬼?”
張綏之重重地點了點頭,關好窗戶,擦去臉上的雨水,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沒錯!根本沒有什么厲鬼索命!這一切,都是人為的陰謀!兇手利用鬼怪傳說制造恐慌,掩蓋他真正的sharen目的和手法!”
他走出房間,來到二樓的走廊上,環(huán)顧四周。走廊兩邊是一間間的客房,盡頭是樓梯。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扇緊閉的房門,清虛道姑師徒、徒鋒與蘇小姐(可能分住兩間)、李云舟、老板娘自己的房間……還有一樓大堂和后院的方向。
一個清晰的、大膽的猜測,逐漸在他心中成形。兇手是誰,作案動機為何,如何制造密室,如何盜取玉佩嫁禍……一系列謎團的答案,似乎已經(jīng)呼之欲出!但此刻,他缺乏最關鍵的、一錘定音的證據(jù)。
張綏之深吸一口氣,壓下立刻揭穿真相的沖動。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他需要更確鑿的證據(jù),也需要一個合適的時機,讓兇手在眾人面前無所遁形。
他默默地返回房間,臉上恢復了平靜,對一臉好奇的花翎和阿依朵說道:“沒事了,先休息吧。明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花翎和阿依朵見他不愿多說,雖然滿心好奇,但也乖巧地不再追問。
三人準備就寢。依舊是在那張狹小的床上擠著睡。經(jīng)歷了白天的緊張和剛才的發(fā)現(xiàn),張綏之的心緒難以平靜。而花翎和阿依朵,似乎因為白天睡過,此刻并不十分困倦。
躺下后,由于床實在太小,花翎和阿依朵幾乎是緊緊貼在張綏之的身體兩側。兩個少女溫熱、柔軟而充滿彈性的身軀,隔著薄薄的寢衣,傳來清晰的觸感。她們身上那股混合著皂角清香和少女體味的獨特氣息,絲絲縷縷地鉆入張綏之的鼻息。
黑暗中,張綏之能感覺到花翎的呼吸有意無意地吹在他的耳畔,癢癢的;阿依朵則似乎因為怕冷,又往他懷里縮了縮,手臂不經(jīng)意地搭在了他的腰側。
張綏之只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哪里經(jīng)受得住這般旖旎的貼身考驗?只覺得渾身血液似乎都往某個地方涌去,身體僵硬得如同木頭,心跳快得如同擂鼓,臉上燙得快要燒起來。
他窘迫萬分,生怕被身邊的兩個丫頭發(fā)現(xiàn)自己的窘態(tài),只能死死地并攏雙腿,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心中叫苦不迭。這漫長的夜晚,該如何熬過去?
而花翎和阿依朵,似乎渾然未覺,或許察覺了也在偷偷壞笑,依舊緊緊地貼著他,仿佛將他當成了最溫暖舒適的抱枕。在這風雨交加、殺機四伏的荒野客棧里,這尷尬而曖昧的溫暖,竟成了黑暗中一絲奇異的慰藉。張綏之在身體的躁動與精神的緊繃中,艱難地維持著清醒,等待著黎明的到來,以及……真相大白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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