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槿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回大人,奴婢沒聽說明天有什么特別的大事呀……陛下日常視朝、經(jīng)筵照舊,后宮……好像也沒什么特別的慶典……哦,對了!”她忽然想起什么,“聽說……聽說皇后娘娘娘家好像明天有人要進宮請安,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張綏之眉頭緊鎖。皇后娘家請安,這似乎構不成需要動用“人手”、甚至“再殺幾個”的大陰謀的背景。難道對方的目標,并非宮中的常規(guī)活動?或者,消息被嚴格封鎖了?
“看來,只能等天亮后詢問殿下了?!睆埥椫畤@了口氣。宮闈秘事,尤其是涉及皇帝日程和安全的,朱槿這個層級的小宮女自然無從知曉。
仿佛只閉眼片刻,窗外便已透出熹微的晨光。四月十四日的清晨,來臨了。
朱秀寧悠悠轉醒,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張綏之那張帶著疲憊卻寫滿關切的清俊面容。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又依偎在了他的懷中,臉頰貼著他溫暖的胸膛,能聽到他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一股難以喻的安心感瞬間包裹了她,驅散了噩夢帶來的驚悸。
“綏之……”她輕聲喚道,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和柔軟。
“寧兒,你醒了?”張綏之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感覺好些了嗎?”他輕輕拂開她額前散落的發(fā)絲。
朱秀寧在他懷中輕輕蹭了蹭,像只慵懶的貓咪,低聲道:“嗯……好多了。就是……心里還是堵得慌?!毕肫鹎圜旌妥咸K,她的眼圈又有些泛紅。
張綏之心中疼惜,收緊手臂,柔聲安慰道:“別想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我向你保證。”
兩人靜靜相擁了片刻,享受著暴風雨來臨前短暫的寧靜。朱秀寧的情緒漸漸平復,她抬起頭,看著張綏之眼下的青黑,心疼道:“你一夜沒睡?一直在查案?”
張綏之點了點頭,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寧兒,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他將昨夜?jié)撊胛臅坎榈阶咸K行蹤、夜探御花園發(fā)現(xiàn)外人腳印和特殊泥土、以及最關鍵——在司禮監(jiān)后門外偷聽到的、關于“五月十五”將有行動的恐怖對話,盡可能簡潔清晰地告訴了朱秀寧。
朱秀寧聽完,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嬌軀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緊緊抓住張綏之的手:“五……五月十五?明日?他們……他們還要sharen?目標是誰?是……是我嗎?”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的心臟。
“現(xiàn)在還不清楚目標是誰,但我們必須阻止他們!”張綏之握緊她的手,目光堅定,“寧兒,我需要你的幫助!原本今日是我奉旨出使朝鮮的日子,但眼下宮中出現(xiàn)如此巨變,我絕不能一走了之!我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留下來繼續(xù)調查!”
朱秀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猶豫地道:“我明白!我這就寫一道奏折,以追查害死我貼身侍女真兇、申冤昭雪為由,懇請皇弟允準,特命你全權負責偵辦此案,暫緩出使!你是本案的親歷者和主要調查人,由你繼續(xù)追查,合情合理!”
“好!”張綏之重重頷首,“事不宜遲!我們立刻準備奏折,我親自去面圣陳情!”
計議已定,兩人立刻行動。朱秀寧喚來秋棠,磨墨鋪紙,她親自執(zhí)筆,辭懇切地寫下一道奏折,陳述青黛、紫蘇遇害之冤屈,以及此案關乎宮闈安寧、天家顏面,懇請陛下準許張綏之暫留京師,徹查真相。字里行間,充滿了姐妹情深和對真相的渴望。
奏折寫畢,墨跡未干。朱秀寧取出自己的長公主寶印,鄭重地蓋了上去。
“秋棠,”朱秀寧將奏折遞給最穩(wěn)重的秋棠,吩咐道,“你陪同張大人前往乾清宮面圣。一切見機行事,務必助張大人達成所請!”
“奴婢遵命!”秋棠接過奏折,神色肅然。
張綏之整理了一下衣冠,雖然一夜未眠,略顯憔悴,但眼神卻銳利如刀。他深深看了朱秀寧一眼,千萬語化作一個堅定的眼神:“等我消息。”
朱秀寧用力點頭,眼中充滿了信任與期盼。
張綏之不再耽擱,與秋棠一同,快步走出了長樂宮,朝著皇帝日常理政的乾清宮方向而去。晨光熹微,照耀著重重宮闕,卻驅不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危機感。五月十五日,這注定將是紫禁城中極不平凡的一天。一場與時間賽跑、與隱藏的陰謀家較量的生死博弈,正式拉開了序幕。而張綏之面圣的結果,將直接決定這場博弈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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