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機會,你也中用不起來啊?!?
“我……”
許大茂被懟得啞口無。
“行了許大茂,別跟我裝糊涂,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現(xiàn)在整個車間誰不知道你仗著我的名頭胡作非為?人家賈東旭做什么你都要插一腳,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我要摻和,是我真覺得那小子不對勁,真的!”
許大茂瞪大眼睛,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陸振華從未見過他這樣的表情,心里不免有些動搖——難道許大茂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還是說,自己看錯了賈東旭?
“許大茂,不管怎么樣,車間有我,廠里有廠長,真有什么事也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明白嗎?”
陸振華一點情面不留,說得許大茂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行,我知道了,沒事我就先走了?!?
“嗯,注意你的行?!?
陸振華不忘提醒一句。
許大茂雖然沒應聲,但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此時,賈東旭并沒有在車間收拾垃圾,而是被李隊長悄悄叫到了一邊。
“賈東旭,聽說你剛才在車間和人吵架了?”
賈東旭還氣鼓鼓的:“可不是嘛,那小子和我住一個大院,叫許大茂。”
“誰?許大茂?!”李隊長一臉驚訝,心里卻恨得牙癢癢。
“他怎么了?”
“別提了,也不知道抽什么風,非說我有問題。不過……”賈東旭說到這兒,警覺地回頭看了看,壓低聲音說:
“但我能確定,我做那事的時候周圍根本沒人看見。所以我懷疑,他就是在詐我。”
“詐你?”李隊長重復道。
“對,就是詐我。估計是看我這邊有點好處,他撈不著,心里難受。許大茂這人我太了解了,不占便宜渾身不舒服?!?
賈東旭說得斬釘截鐵。
李隊長聽得哭笑不得——看來賈東旭和許大茂關系不怎么樣啊。
這下事情有意思了。
“東旭啊,這樣,這事兒現(xiàn)在只有你知我知,你繼續(xù)按計劃來,等數(shù)量夠了,咱們照常進行,沒問題吧?”
“沒問題,有李哥幫忙,肯定萬無一失?!辟Z東旭改了稱呼,一臉討好地笑。
李隊長也笑了。
“嗯,你還挺機靈。不過小心點,萬一出事,你得自己扛住?!?
李隊長這一甩鍋,讓賈東旭猝不及防。
這還沒怎么樣呢,就先說出這種話,看來并不是真心實意跟自己站在一邊。
不過想想也是,人家是有門路通過車子出去的,要不是搭上他這條線,自己恐怕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既然這么說,那就先這么著吧,不便再多其他。
“放心吧李哥,我明白該怎么做的,現(xiàn)在咱們不是挺安全的嘛?!?
“小心駛得萬年船?!?
“嘿嘿,放心,我懂!”
兩人順利談完,李隊長便轉(zhuǎn)開了話題,因為賈東旭身后有人過來了。
“行,你先去忙吧,要是有其他報廢零件,我再叫你過來收拾?!?
賈東旭一聽李隊長語氣和腔調(diào)忽然變了,就知道背后肯定來了人。
“知道了李隊長,有事您隨時叫我?!?
“賈東旭,你在這兒干什么?還不快去收拾,那邊都亂成什么樣子了?”廠長板著臉走了過來。
“廠長,李隊長叫我說要處理報廢零件的事。”
“行了,以后再說,你趕緊去收拾?!?
“是!”
賈東旭灰溜溜地走了。
看著李隊長的樣子,廠長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老李,你過來一下?!?
說完,便轉(zhuǎn)身朝車隊辦公室走去。
廠長一進門,其他司機紛紛退了出去,留出空間給廠長和李隊長。
“有事?”李隊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
還順手“啪”一聲點了根煙。
“我說老李,你都被撤職了,就沒什么想法嗎?”
“想法?廠長,我能有什么想法,服從安排就是了?!?
這態(tài)度明顯是在跟廠長置氣。看他那副懶散無所謂的樣子,廠長覺得他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老李,這種事傳出去不好聽。再說,你在車隊這么多年,我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你最近做得太過了,我也沒辦法?!?
“你的意思是,這都是陸振華搞的?”
“話不能這么說,都是為了廠子。”
“你是廠長,還得聽一個副主任的?這不讓人覺得你這個廠長就是個傀儡嗎?”
一聽李隊長這話,廠長的臉色由嚴肅驟然轉(zhuǎn)為陰沉不悅。
“老李,你胡說什么?什么傀儡?說話別這么難聽。”
“哼,我說話難聽?你可是廠長,現(xiàn)在外面不少人都在傳,說你什么都聽陸振華的,不如干脆讓他接替你算了。”
“這樣大家也不用猜來猜去,省事了?!?
李隊長不屑地把煙踩滅。
“你什么意思?老李,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好好談談的,你這什么態(tài)度?”
廠長重新板起臉來。
“談?有什么好談的?我都已經(jīng)被撤職了,還談什么?沒必要?!?
“你這是對我有情緒?!?
“你說呢?你不是什么都聽陸振華的嗎?我還不能有點情緒了?”
“你……”
“真不是我說你,身為廠長,一點主見都沒有。人家說撤我就撤我?再-->>說,我在車隊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就算從這些油水里撈點兒又怎么了?不也是為了給廠子省錢嗎?”
“我難道不需要打點汽修廠和加油站嗎?省下的錢不止我拿的這些吧?怎么不提這個?”
李隊長將自己的行為粉飾成了無私的奉獻。
廠長聽得**,甚至開始懷疑陸振華是不是搞錯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