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赤焰峰的圣火池在午夜泛起漣漪,小璣趴在池邊,看阿蠻用赤玉瓶接取圣火。九歲的她第一次直面朱雀真靈,那簇懸浮在火靈樹頂端的赤焰,竟在看見她眉間星紋時,主動分出一縷火苗,化作鳳凰虛影落在她發(fā)間。
「朱雀大人說,她等這一天很久了?!拱⑿U低聲道,眼中映著圣火的光芒,「當(dāng)年妄哥哥在火域凈化的魔魂,其實是朱雀殘片里的一道執(zhí)念,如今你帶著完整的五方共鳴來,圣火池的水位都漲了三尺。」
小璣伸手觸碰火苗,發(fā)現(xiàn)火焰并不灼熱,反而像母親的懷抱般溫暖。火苗融入她掌心的星軌鑰匙,銀藍色的光刃邊緣突然燃起赤焰,形成水火交融的奇異景象。與此同時,她識海中的星門圖像愈發(fā)清晰:那是一座倒懸的六邊形星殿,每面墻壁都刻著不同的星軌,中央祭壇上的第七殘片,正被十三道骨幡圍繞。
「該走了,」阿蠻收起赤玉瓶,忽然指著峰下的火山口,「你看,火脈的流向變了——以前是向下燃燒,現(xiàn)在竟向上匯聚,就像在給星門輸送力量?!?
兩人御劍升空的瞬間,火山口突然噴出銀藍色巖漿,在空中凝成「玄鳥」形狀。小璣發(fā)現(xiàn),巖漿中竟懸浮著無數(shù)細小的星子,每顆都映著蒼瀾宗弟子練劍的身影——原來所謂星軌之力,從來都不是孤軍奮戰(zhàn),而是千萬個握劍的心共同點亮的光芒。
三日后,西域雪山。
鏡淵之底的裂縫已擴大至十丈,銀藍色的星芒從中溢出,將周圍的雪山映成透明。小璣踩著星軌步法落下,發(fā)現(xiàn)阿爾泰族長正帶著鏡虎族戰(zhàn)士用身體堵住裂縫,他們的皮毛上布滿骨咒裂痕,每道都對應(yīng)著星門上的一道鎖孔。
「小璣大人!」阿爾泰單膝跪地,遞出染血的護族寶鏡,「第三面寶鏡在半小時前碎裂,裂縫里的東西……能讓人看見最恐懼的幻象!」
小璣接過寶鏡,鏡面映出她的倒影——卻長著玄冥子的骨煞幽瞳。她猛地閉上眼睛,運轉(zhuǎn)《蒼瀾劍訣》的基礎(chǔ)口訣,當(dāng)劍心清明時,鏡中幻象破碎,露出裂縫后的星門全貌:六邊形的門扉上嵌著十二塊星軌石,其中三塊正在崩裂,黑霧從缺口涌出,將第七殘片裹向更深的星淵。
「阿蠻師姐,用圣火守住裂縫!」小璣將朱雀殘片化作火焰鎖鏈,纏住即將崩裂的星軌石,「鏡虎族的戰(zhàn)士們,把你們的鏡力注入我的發(fā)飾!」
五方碎玉發(fā)飾突然亮起,鏡虎族戰(zhàn)士們的鏡力化作十二道銀光,匯入小璣體內(nèi)的渾天儀虛影。她感覺自己的視野突然拔高,竟能「看」見整個蒼瀾大陸的星軌:蒼瀾宗的鏡湖是中樞,南疆火脈是朱雀的尾羽,西域雪山是白虎的脊梁,極北冰原是玄武的龜甲,東海青龍臺是青龍的逆鱗——而她,正是連接這一切的「玄鳥之眼」。
「第七殘片在星門后第三根石柱!」她睜開眼,眼中流轉(zhuǎn)著十二道星軌,「阿爾泰族長,帶戰(zhàn)士們守住左右兩柱,阿蠻師姐負責(zé)點燃祭壇上的火靈燈,我——」她握緊星軌鑰匙,劍形光印在胸前爆亮,「去取殘片!」
星門后的星殿比識海中看見的更壯觀,十二根石柱撐起倒懸的穹頂,每根都刻著不同的上古星圖。小璣剛踏上祭壇,十三道骨幡突然活化,幡面上竟映著她的十二種未來:有的成為星靈永遠鎮(zhèn)守星門,有的被魔氣侵蝕化作骨傀,還有的……在星軌盡頭與蘇妄擦肩而過。
「小丫頭,敢闖星門?」玄冥子的殘魂從骨幡中溢出,他的身體半虛半實,胸口嵌著從玄骨殿盜出的青銅龍紋碎片,「當(dāng)年蘇妄能贏,是因為他有完整的五方殘片,而你——」他指向小璣發(fā)間的碎玉,「不過是撿了些殘-->>次品!」
小璣感覺呼吸困難,那些可怕的未來幻象正擠壓著她的劍心。但就在此時,掌心的星軌鑰匙突然發(fā)燙,她想起虛玄子的話:「星軌沒有定數(shù),就像劍心沒有終點,關(guān)鍵是你此刻握劍的手,是否足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