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不得而知,有人說她欲操控比試以扶持心腹;也有人懷疑她牽涉外間權(quán)謀。但無論如何,掌門親手觸犯門規(guī),這是逍遙派無法容忍的。
聽松閣內(nèi),月色如水。
沈若瀾親手將繡有北斗的掌門鶴氅,披在素窈肩頭。她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辯駁的哀意:
“窈兒,我失了掌門之德。今日起,逍遙派由你執(zhí)掌?!?
素窈身體微顫,長跪叩首:“師尊!”
沈若瀾只是轉(zhuǎn)身,背影消失在竹影中,自此退居后山,再不理門務。
曹操親眼目睹這一幕,心中震動不已。他自幼只信兵刃權(quán)謀,卻第一次意識到——即使強如掌門,也會因一念之失而身敗。
當晚,荀彧低聲道:“平思,你看,成大事者,最忌心懷偏私。”
曹操久久無,只在心底記下:人心之變,比沙場更可怖。
自素窈接掌后,逍遙派更重“靜心為先”。她雖為女子,卻治派嚴謹,舉止清冷,弟子們漸漸折服。曹操與荀彧在她門下學得一套“以靜制動”的心法,日后受用無窮。
素窈也時常對曹操道:“平思,你鋒芒畢露,卻不懂收。若不學會藏鋒,你的路會走不遠?!?
曹操聽在耳中,表面不服,心里卻暗暗受用。
建安元年,山色正濃。楓葉如火,松風獵獵。
曹操親自騎馬,帶著七歲的曹彰一路北上。曹彰一身勁裝,背著小木槊,眼睛亮得像山泉:“父親,真要讓我拜入逍遙派嗎?我寧愿隨你打仗!”
曹操策馬在前,目光卻深沉:“你性子急躁,只知勇進。戰(zhàn)陣上,勇并非全勝之道。為父年少時,曾在山中受教,方懂何謂‘收與放’。今日送你來,只盼你學得靜心?!?
荀彧一襲青衫,隨行相伴,含笑而語:“子文,你莫小覷這段歲月。你父當年鋒芒畢露,也是經(jīng)素窈師姐點化,方能學會收鋒?!?
曹彰撇嘴,心里雖不服,但還是重重點頭。
一行人抵達逍遙派山門。竹林掩映,古木參天,門額“逍遙”二字筆力蒼勁。
素窈著素白衣衫,立于松風下迎客。歲月令她眉間更添清冷之氣,然舉止依舊端雅。
見到曹操與荀彧,她眼神微微一顫,片刻后才緩緩開口:“平思,平慧,十余年未見,你們已是執(zhí)掌兵權(quán)、謀定天下之人了?!?
曹操翻身下馬,肅然一揖:“素窈師姐,當年承你點撥,今日方有我之局。若非你,我早已困于鋒芒。此一拜,不敢忘。”
荀彧也俯身行禮:“師姐風采不減當年。”
素窈輕輕嘆息,目光落在曹彰身上。
曹彰被推到前方,抬頭看素窈,眼里滿是好奇與倔強。
素窈凝視良久,喃喃道:“父子同門……歲月竟至如此。孟德,當年你是桀驁少年,今日卻將自己最勇猛的兒子托付于我。”
曹操目光堅定:“我不擔心他槊法不精,只擔心他心性不穩(wěn)。還請師姐嚴加磨礪?!?
素窈微微一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你放心,我不會因他是你的兒子而寬縱,反會更苛刻?!?
曹彰聽得直皺眉,卻見父親目光凌厲,心里一顫,只得硬聲道:“弟子遵命。”
竹林深處,松風嗚咽。
素窈引曹操與荀彧入聽松閣。閣中仍舊陳設如舊,書卷依稀,劍架空懸。只是正中的蒲團已無人坐,那是昔日沈若瀾授課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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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搖曳,素窈親自斟茶。曹操卻久久不語,直到燈芯“?!钡匾宦暠龌鹦?,他才開口,聲音比松風更低沉:
“師姐……沈掌門,何時故去?”
素窈輕輕放下茶盞,神色中有一瞬的黯然:“三年前,師尊閉關(guān)修習《星斗劍陣》,終因氣血逆行,不治而逝。她臨終只留下幾句話:‘逍遙心法,以靜御動,須守正道,不得為利所驅(qū)?!?
曹操聽罷,心口一震,面色凝重。他俯身一拜,額頭幾乎觸地:“弟子愚鈍!當年受她點撥,才知藏鋒之道??上А揖乖谒龤屖艜r未能親至,只因在與袁術(shù)鏖戰(zhàn)。此憾,終生難補!”
荀彧在旁,亦長嘆一聲:“我本想代平思前來致祭,然時局逼迫,不得抽身。今日得見素窈師姐,心中亦多愧疚?!?
素窈靜靜看著兩人,神色復雜,卻終究開口:“師尊走時,及你們二人。她說:‘平思鋒芒,平慧靜慧。若能并肩,則天下可安?!⑽垂帜銈兾粗?,只希望你們能不忘所學?!?
曹操抬起頭,眼眶微微泛紅。他素來剛毅,此刻卻難掩情緒:“若瀾掌門……她仍念及我曹孟德?”
素窈點頭:“她遺物中有一竹簡,上書‘慎勇’二字。囑我若見你,務必轉(zhuǎn)交?!?
說著,她從袖中取出一片泛黃竹簡,遞到曹操手中。
曹操雙手接過,久久凝視,竹簡上筆跡仍舊鋒利。他低聲自語:“慎勇……慎勇……”
旋即,他長身而起,肅然向空座再拜三次:“沈掌門在天之靈,若有知,望恕弟子未能奔喪之罪。來日,我必再登師姐墓前,躬行祭奠!”
素窈輕聲應道:“墓在后山松林,簡樸無華,正合師尊遺愿。平思若祭,當以真心,不必奢華?!?
荀彧在旁,長袖一拂,肅然陪拜。三人同在竹閣之中,燭影與松影交織,恍若舊日師門重聚,卻已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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