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哼一聲,將奏折重重拍在案上:“朕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盤!”
“想把沈家丫頭捏在手里,掣肘沈珩?”
“沈家,不是她能輕易動的!”
他沉吟片刻,“去,傳沈珩即刻進(jìn)宮?!?
“是。”
不多時,沈珩奉召而來。
皇帝揮退左右,只留祿安在門口守著,直接將周后欲立沈昭月為二皇子側(cè)妃之事告知。
沈珩聞,面色一沉,毫不猶豫地道:“陛下,臣女蒲柳之姿,粗鄙無文,實不堪匹配天家貴胄?!?
“且小女剛剛歸家,臣與內(nèi)人只愿她平安喜樂,不愿她卷入是非之中?!?
“懇請陛下體恤臣下愛女之心!”
皇帝看著他,嘆了口氣:“沈愛卿,你的心思,朕明白?!?
“朕已替你回絕了?!?
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變得凝重,“只是,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
“今日早朝之事,你也看到了?!?
“鎮(zhèn)國公府明著針對蘇明遠(yuǎn),暗地里,何嘗不是想動沈硯?”
“十四年前的那樁舊案,一直是懸在朕和你頭頂?shù)囊桓?,不拔去,后患無窮啊。”
沈珩心頭一震,撩袍跪倒:“陛下……”
皇帝起身,走到他面前,親手將他扶起:“毒瘤不清,朕如何放心將這大雍江山,交予太子手中?”
“沈愛卿,你自知朕意,便該明白,沈家早已入局?!?
“敵在暗,我在明,若一味被動接招,只會步步維艱。”
“我們必須……化被動為主動?!?
他拍了拍沈珩的肩膀,“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沈珩深深一揖:“臣,遵旨?!?
看著沈珩退出的背影,皇帝沉默良久,對祿安道:“去,把太子叫來。”
沈珩回到丞相府松鶴院時,眉宇間帶著揮之不去的沉郁。
林婉柔正與徐嬤嬤核對這個月的開銷賬目,見他神色不對,便揮手讓徐嬤嬤等人退下,親自端了杯熱茶過去。
“夫君,可是宮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林婉柔擔(dān)憂地問。
沈珩握住她微涼的手,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如實相告:“夫人,我們……我們可能不能將月兒放在身邊久留了。”
林婉柔臉色瞬間煞白,聲音都有些發(fā)顫:“為何?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要害月兒?”
“今日早朝,鎮(zhèn)國公府對吏部尚書發(fā)難,陛下將案子交給了硯兒?!?
沈珩先說了朝堂之事,見林婉柔更加緊張,才繼續(xù)道,“下朝后,周后向陛下請旨,欲將月兒指給二皇子為側(cè)妃?!?
“側(cè)妃?”
林婉柔猛地站起身,眼圈立刻就紅了,“她怎么敢!我的月兒才回來多久?”
“她就要把她推進(jìn)那個火坑!”
“二皇子那般……那般品性,周后又是……不行!”
“我絕不答應(yīng)!”
她抓住沈珩的衣袖,如同抓住救命稻草,“陛下呢?陛下答應(yīng)了嗎?”
“陛下拒絕了。”
沈珩連忙安撫地拍著她的背,“陛下念及我們思女心切,未曾應(yīng)允?!?
林婉柔稍稍松了口氣,但心依舊懸著:“拒絕了這次,那下次呢?”
“周后為人,不達(dá)目的誓不罷休!”
“她今日能開這個口,他日定然還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