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執(zhí)聿的確在看她,但眼神毫無波瀾,異常平靜地將她輕輕瞧過。
和方才看向食盒的那一眼,沒什么區(qū)別。
因他這般眼神和安靜,薛霖心中那股灼人的眩暈,開始后知后覺褪去。
她不由忐忑抬眸,想去看看他的反應(yīng)。但裴執(zhí)聿已經(jīng)收回目光,只是用卷起的公文抵著食盒,將其往回推了推:
“裴某挑剔,心意便不領(lǐng)了,薛小姐請回吧?!?
他說完便收了手,重新將公文展開,目光也落了回去,如薛霖剛進來時所見那般,翻閱起來。
像是剛剛信手拂去一點礙眼的塵灰。
薛霖臉色微白,隨即更紅。
是倍感氣惱難堪的。
不是因為被拒絕,而是因為他直接無視了自己。
好像自己如戲子般,剛唱了出無關(guān)緊要的戲碼。
身為官家小姐,她何曾被人這般對待過,還是被一個,自己頗有好感的人!
薛霖又感屈辱又感憤怒,當即拂袖離去。身后的春杏驚得不行,連忙上前將食盒帶下,又手忙腳亂地告了退,往外追了過去。
裴執(zhí)聿低眸,眼底一片死寂般的涼薄,對此毫無反應(yīng)。
只是聽著凌亂腳步聲走遠,才抬抬眼,往外瞧了瞧。
嘖,歲歲怎么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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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歲在姜朝那兒多磨蹭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繞過回廊,她與氣沖沖抹著淚的薛霖迎面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