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遠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再睜開時,已是一片沉痛后的清明,他重重叩首:“學生……謹記恩師教誨!”
最后,張崇的目光落在了林硯身上,最為復雜,也最為深沉:“安之?!?
“學生在?!绷殖幤鹕?,躬身行禮。
“你與他們都不同。”張崇看著他,語氣中帶著一種難以喻的期許,“你年輕,有奇才,更難得的是,眼光長遠,布局深遠。西北之事,你已埋下種子。那‘格物谷’,那效勇營,那屯田通商之策……皆是未來之希望?!?
他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每一個字都重若千鈞:“老夫別無所求,只求你一事。立刻修書一封,以密渠道,火速送往西北,交予周通、趙虎,或許……還有李墨?!?
林硯心中一震,抬頭看向張崇。
張崇眼神銳利:“信中不必多,只需八字——‘斷尾求生,蟄伏待機’!讓他們立刻停止一切可能授人以柄的動作!屯田照常,通商照舊,但所有與練兵、軍械相關(guān)的訓練、研發(fā),全部停止!人員分散隱蔽,尤其是‘格物谷’,務必確保其隱秘!告訴周通,無論朝廷接下來對西北有何動作,哪怕是削他的權(quán),奪他的職,都要忍!一定要保全有用之身,以待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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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明白!”林硯肅然應道,“今夜便寫信?!?
張崇欣慰地點點頭,身子向后靠了靠,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疲憊感更濃:“至于你,安之,你的處境或許最為微妙。火器之功,沈肅一黨未必不會深究。若事不可為……”他頓了頓,說出了與對穆青峰類似,卻更顯無奈的話,“必要時,亦可虛與委蛇,哪怕是暫時投靠沈肅……活下去,才有將來?!?
林硯沒有像穆青峰那樣激動,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張崇,眼神清澈而堅定:“張相保全之心,學生感激不盡。然,道不同,不相為謀。沈肅之流,非學生所愿。學生自有保全之道,請張相放心?!?
他沒有明說,但張崇從他眼中看到了那份超越年齡的沉穩(wěn)與自信,終是緩緩點了點頭,不再多。
“去吧?!睆埑鐡]了揮手,身影在孤燈下顯得格外蕭索,“記住老夫今日之。未雨綢繆,保全自身。他日若……若真有云開霧散之時,望爾等能不忘今日之志,匡扶社稷,善待黎民。”
三人再次深深行禮,披上斗篷,悄無聲息地融入夜色,離開了這座風雨飄搖的相府。
回到書房,林硯沒有絲毫睡意,他立刻鋪開紙筆,沉吟片刻,用只有周通、趙虎能看懂的隱語,寫下了那至關(guān)重要的八個字,并用火漆密封,喚來絕對親信,令其即刻出發(fā),星夜兼程送往西北。
他站在窗前,望著東方那尚未顯露的曙光,心中沒有恐懼,只有一片冰冷的決絕。張相的未雨綢繆,是長者對后輩最后的庇護。而他的路,才剛剛開始。蟄伏,是為了更強勁的爆發(fā)。這洛陽城,這大新朝堂,他遲早要回來,以另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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