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宴聽著蘇云禾的催促,望向鐘意時,他嗓音淡淡的說道:“小宇高燒四十度,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鐘意聞,一下子就急了,她腳步踉蹌的下了臺階,拖鞋踩在鵝卵石路面上,絆了她一下,她差點摔倒,好在扶住了一旁的路燈桿,才勉強撐住了身體。
她淚流滿面,眼睛布滿猩紅血絲,她對顧時宴說:“可我等不了了,我必須馬上就出去。”
顧時宴抱著沈星宇,隔著薄薄的襯衫,他感覺到小孩子的身體滾燙濕熱,炙烤著他的肌膚,令他不自覺的沉下了神色。
情況緊急,顧時宴不得不率先考慮懷中的孩子。
正如蘇云禾所說,再等下去,恐怕等來的會是一具尸體,會是一個瘋瘋傻傻的孩子。
顧時宴并沒有聽清楚身后的鐘意說了什么,他想,事情總該有個輕重緩急才是。
他想,鐘意是會諒解他的。
于是,他頭也不回的抱著沈星宇就往別墅外面走去。
鐘意看到他抬腿往外面走去時,連忙跛著腳追了兩步,她穿著拖鞋,地上的路面不平,她根本走不快,也追不上去,她被小石頭硌了腳,疼痛蔓延至周身時,她身體一軟,就朝著地上跪了下去。
她帶血的雙手按在鵝卵石地面上,小手抓起一把帶著石頭的沙土,狠狠朝著顧時宴離開的方向就揚了出去,她對著他的背影大聲嘶吼說:“顧時宴,我爸爸要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鐘意悲慟不已,心口一陣劇烈疼痛傳來,直搗她的五臟六腑,令她很是窒息、難受。
下一刻,一口鮮血從嘴里吐出來,染紅了一小片鵝卵石路面。
傭人在身后急匆匆的趕過來,趕忙攙扶起鐘意說:“太太,你這又是何苦呢?跟顧先生對著干,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你就不能順著他一回嗎?”
以前,鐘意并不會計較,可是現(xiàn)在,她蒼白著臉,滿臉是淚的望向了一旁的傭人,她好笑問說:“我爸爸現(xiàn)在重病進了手術室,他卻去陪白月光的孩子去做檢查,梁嬸,到底是我做錯了?還是他做錯了?他憑什么不放我走?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