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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慌、憤怒、以及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席卷了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談笑風生的門閥核心。
“是誰?!誰干的?。俊蓖跏献彘L王昱之在祠堂里氣得渾身發(fā)抖,手中的玉如意狠狠摔在地上,粉碎聲在寂靜的祠堂里格外刺耳。
“查!給我徹查!調(diào)動所有關系,定要將那狂徒揪出來,碎尸萬段!”謝安府中,一位脾氣火爆的族老須發(fā)皆張,厲聲咆哮。
“欺人太甚!冉閔匹夫,安敢如此!此仇不共戴天!”更多的咒罵在深宅內(nèi)院中回蕩。
然而,在最初的震怒之后,一種更深的無力感攫住了他們。敵人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做到這一點,精準地找到各家祖塋,避開看守,完成插旗,這說明什么?說明建康周邊的防衛(wèi)已然形同虛設,說明對方的力量和情報網(wǎng)絡已經(jīng)滲透到了他們視為禁臠、經(jīng)營多年的核心區(qū)域。今天能插旗,明天是不是就能……毀墳掘墓?想到這里,即使是最強硬的主戰(zhàn)派,脊背也不禁冒出一層冷汗。家族的延續(xù),有時比一時的意氣更重要。
市井流:王猛掌控的龐大細作網(wǎng)絡也在此刻全力開動。酒肆、茶樓、碼頭、集市、妓館……凡是人群聚集之處,便開始流傳各種真真假假、虛實難辨的消息,如同無數(shù)條暗河,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人心的堤壩。
“聽說了嗎?北邊的皇帝已經(jīng)過了江,手下的黑甲神兵,個個刀槍不入,能以一當百!”一個酒客神秘兮兮地對同桌人低語。
“西線大捷是假的!慕容恪是詐降!桓大將軍的主力都被困在荊州,回援不及了!”另一個看似走南闖北的商販在茶館里散播著“內(nèi)部消息”。
“魏主有令,過江之后,三年不征糧,還要均田地哩!往后咱們小民的日子就好過了!”這是對底層民眾最具吸引力的流。
“那些士族老爺?shù)暮萌兆拥筋^了!北邊皇帝重用寒門,不講門第,只要有本事就能當官……”這話則在那些郁郁不得志的寒門士子和普通吏員心中,投下了一顆充滿誘惑的石子。
恐慌在平民中蔓延,但其中也夾雜著一絲對改變的隱秘期待,尤其是對于那些長期被門閥壓迫、租稅沉重的佃戶、工匠和小商販而。一種復雜而微妙的氣氛在建康城中彌漫開來。
士族的抉擇:
面對這接踵而至、直指內(nèi)心的組合打擊,建康城內(nèi)的士族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分裂、彷徨與激烈的內(nèi)部爭論。
以謝安、王坦之為首的一部分核心重臣,依舊試圖穩(wěn)定局勢。他們在朝會上強作鎮(zhèn)定,指揮殘存的城防力量加固工事,分派任務,并嚴厲彈壓城內(nèi)的“謠”,試圖維持搖搖欲墜的秩序。謝安甚至照常與子侄輩在別墅下棋,以示從容。但他們內(nèi)心深處,在無人看到的時刻,眼神中已然流露出了大廈將傾的絕望與疲憊。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軍心已亂,民心浮動,士族內(nèi)部離心離德,建康這座孤城,還能支撐多久?
而更多的中小士族,以及一些大族中的旁支、不得志者,則開始暗中活動,為自己和家族的將來尋找出路。他們或派遣最心腹的家人、幕僚,攜帶密信,試圖與城外正在逼近的黑甲軍取得聯(lián)系,表達歸順之意,預留后路;或開始秘密轉(zhuǎn)移財產(chǎn)、典籍,將家族中出色的子弟送往相對安全的鄉(xiāng)間別業(yè)或南方郡縣,準備在城破之后,如何在新朝立足,延續(xù)家族香火。忠誠與氣節(jié),在家族存續(xù)的現(xiàn)實面前,開始變得蒼白無力。生存,成為了第一要務。
攻心為上,攻城為下。王猛的這一系列組合拳,其威力甚至超過了千軍萬馬的沖鋒。它動搖了江東統(tǒng)治的信仰基礎(天命),踐踏了其精英階層的尊嚴底線(祖墳),并離間了其統(tǒng)治的社會根基(民心)。建康城,這座看似依舊雄偉堅固的帝都,從其內(nèi)部開始,已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深刻而致命的裂痕。當物理上的攻擊最終來臨之時,這些裂痕,將很可能成為其轟然倒塌的致命弱點。江南的秋日,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人心,比天氣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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