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往來于絲路上的商隊,姚襄給予了極大的保護和便利,甚至定期派兵護送,嚴厲打擊沿線馬匪。很快,姑臧城的市集變得更加繁華喧鬧,來自西域的珍寶、香料和中原的絲綢、瓷器、茶葉源源不斷,軍鎮(zhèn)的稅收也因此增加,形成了良性循環(huán),姚襄也借此向朝廷展示了其治理能力。
幽州軍鎮(zhèn),薊城,北疆鎖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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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垂的處境最為微妙、兇險,如履薄冰。他身為鮮卑慕容部貴族,如今卻要代表朝廷鎮(zhèn)守這鮮卑、烏桓等部雜處的邊陲重鎮(zhèn),無數(shù)雙眼睛,包括朝廷的、本族的、其他部落的,都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慕容垂深知,自己必須比任何人都更加謹慎克制,也必須比任何人都更加展現(xiàn)出卓越的軍事能力與對朝廷的絕對忠誠,才能在這夾縫中生存,并建立功業(yè)。他到任后,一方面嚴格約束本部帶過來的兵馬,秋毫無犯,軍紀嚴明;另一方面,對境內(nèi)其他部落,則采取了剛?cè)岵⒍魍⑹┑氖侄巍?
對于恭順歸附、按時朝貢的部落,他給予優(yōu)待,允許其保持一定的自治傳統(tǒng),甚至從中選拔勇壯剽悍者,補充編入軍中,給予同等糧餉。對于少數(shù)心懷叵測、時常劫掠邊民、陽奉陰違的部落,他則毫不手軟,親自率領精心挑選的精騎,以雷霆之勢長途奔襲,在其毫無防備時將其首領擒殺,部眾打散安置到其他地區(qū),土地收歸軍屯。
一次,一股來自塞外、人數(shù)眾多的烏桓流寇,趁秋高馬肥入塞大肆搶掠,氣焰囂張。慕容垂率軍迎擊。他身先士卒,沖鋒陷陣,其勇武與戰(zhàn)術指揮令部下心折,也深深震懾了那些在一旁觀望的部落。大勝之后,他將俘獲的大部分牛羊財物,當場分給了被劫的邊民,只將小部分賞賜給參戰(zhàn)的胡漢將士,并當眾立誓:
“吾受陛下重托,鎮(zhèn)守此方,唯知盡忠王事,保境安民!凡愿遵奉大魏律法,安居樂業(yè)者,無論胡漢,皆我袍澤!若有心懷異志,禍亂地方者,雖親亦斬!”
他的行,逐漸贏得了幽州軍民的敬畏與初步認可。朝廷派來的司馬也將他的一舉一動,詳細記錄,密報中樞,字里行間,雖仍帶審視,卻也多了幾分肯定的描述。
荊、揚等內(nèi)陸軍鎮(zhèn),則更多側(cè)重于整頓戰(zhàn)后治安,清剿小股盜匪,消化新附之地,并按照朝廷要求,開始選擇合適區(qū)域試行軍屯,減輕后勤壓力,力求盡快恢復秩序,穩(wěn)固統(tǒng)治。
一道道風格各異、卻都旨在“鎮(zhèn)戍安邊”的方略,根據(jù)不同的地域、敵情、民情,被這些手握重兵的都督們堅定地推行下去。帝國的邊疆,在經(jīng)歷了王朝更迭初期的短暫動蕩與觀望后,開始呈現(xiàn)出一種前所未有的、帶有強烈冉魏風格的秩序、活力與防御姿態(tài)。武力與懷柔并用,隔離與融合并存,這些軍鎮(zhèn)如同強有力的觸手與屏障,將中央的權(quán)威和“華夏一體”的理念,深深地扎根于帝國的四極,守護著初步的安寧。邊關的月色,照耀著戍卒巡邏的警惕身影,也照耀著逐漸恢復生機的村莊、牧場和商路,見證著一場靜默而深刻的統(tǒng)治革命與邊疆重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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