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忘了?你七歲那年,在村口那條河里摸魚,腳抽筋掉水里了!要不是老子那時候剛好路過,一頭扎下去把你撈上來,你小子早他媽投胎去了!”
“這事兒,你敢說你忘了?!”
轟!
“李彪”、“莽村”、“七歲”、“掉河里”……
這幾個關(guān)鍵詞組合在一起,如同幾道驚雷,在彭奇武的腦海里轟然炸響!
他整個人如遭雷擊,瞳孔驟然收縮!
那段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童年往事,瞬間被喚醒!
他確實(shí)在七歲那年差點(diǎn)淹死在村口的河里,也確實(shí)是被一個比他大幾歲的、村里最野的孩子給救了上來!
那個孩子,就叫李彪!
是村里出了名的孩子王,打架最狠,天不怕地不怕,后來……
后來失蹤了十幾年,村里人都以為他早就在外面橫死街頭了!
彭奇武的嘴唇開始哆嗦,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張既陌生又仿佛帶著一絲熟悉的兇悍面孔。
那粗獷的眉眼,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勁……
像!太像了!
除了那道嚇人的疤,簡直就是長大版的李彪!
“彪……彪哥?”
彭奇武試探著,用一種顫抖到變了調(diào)的聲音,叫了一聲。
下一秒,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從椅子上“蹭”地一下彈了起來,巨大的動作直接帶翻了身后的凳子。
“臥槽!”
“臥槽??!”
“臥槽?。。?!”
彭奇武瞪圓了眼睛,指著李凡,激動得語無倫次,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彪哥!真是你?!你還活著?!”
他一把抓住李凡的肩膀,拼命地?fù)u晃著,仿佛要確認(rèn)眼前這一切不是幻覺。
“不是……你都失蹤十幾年了,你怎么還活著?。?!”
彭奇武的反應(yīng),比李凡預(yù)想中還要激烈。
那張因?yàn)槭а鴳K白的臉上,此刻因?yàn)榧訚q得通紅,抓著李凡肩膀的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
李凡眉頭一皺,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也跟著扭曲了一下,顯得愈發(fā)不耐煩。
他一把推開彭奇武,嫌棄地拍了拍被他抓過的肩膀。
“嚎你媽啊嚎!老子活得好好的,你他媽哭喪呢?”
這粗暴的回應(yīng),非但沒讓彭奇武生氣,反而讓他更加確定了。
對!就是這個味兒!
小時候的彪哥,就是這么個德性!全村的孩子,誰沒被他這么罵過?
彭奇武激動得搓著手,繞著李凡轉(zhuǎn)了兩圈,那眼神,跟看什么稀世珍寶似的。
“彪哥!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早就在外面被人砍死了!”
“呸!你小子才被人砍死!”
李凡沒好氣地罵了一句,又灌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把空瓶子往桌上一頓,“你以為老子想跑???”
他撇了撇嘴,那張兇悍的臉上露出一抹理所當(dāng)然的狠厲。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當(dāng)初老子把村主任那個狗逼兒子的腿給捅穿了,不跑路,等著在村里吃槍子兒???”
彭奇武一聽,猛地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對??!
當(dāng)年村主任的兒子仗著家里有錢,在村里橫行霸道,有一次調(diào)戲李彪的妹妹,結(jié)果被李彪拿著一把殺豬刀追了半個村子,最后堵在豬圈里,一刀就給捅了。
那之后,李彪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原來是跑路了!
這么一想,所有的事情都對上了!
“原來是這樣!”彭奇武看著李凡的眼神,已經(jīng)從震驚變成了崇拜,“彪哥,那你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
李凡夾了一大塊毛血旺塞進(jìn)嘴里,嚼得滿嘴流油,含糊不清地開始編故事。
“還能怎么過來?從村里跑出來,一路扒火車到了廈城。”
他放下筷子,點(diǎn)了根煙,眼神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滄桑和戾氣。
“本來打算找個蛇頭,偷渡去對面的癩蛤蟆島發(fā)財(cái),結(jié)果他媽的點(diǎn)子太背,船開到一半讓水警給截了,老子跳海才跑掉?!?
“后來幾經(jīng)輾轉(zhuǎn),沒地方去,就跟了個老大,一混就是十幾年!”
這番話半真半假,充滿了亡命之徒的辛酸與兇險,聽得彭奇武心驚肉跳,看向李凡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同情和敬佩。
能在這種情況下活下來,還混出個人樣,不愧是彪哥!
李凡斜睨了他一眼,看著他手臂上的刀傷,話鋒一轉(zhuǎn)。
“我看你小子,現(xiàn)在走的也不是什么正道,怎么,在翡翠市混出頭了?”
“沒……沒有?!迸砥嫖溆行┎缓靡馑嫉?fù)狭藫项^,“就跟著我哥,混口飯吃。”
“你哥?彭奇文?”李凡問。
“對!彪哥你還記得我哥?”彭奇武一臉驚喜。
李凡哼了一聲,又灌了口酒。
“廢話,小時候你哥沒少跟在我屁股后面,天天被欺負(fù)得哭鼻子,我能不記得?”
彭奇武一臉尷尬。
李凡看著他的樣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狀似隨意地拋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對了,你在這邊混,廈城唐村,聽過吧?”
“唐...唐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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