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君立刻接上：“張副處長？我記得他，貪財好色，仗著和梅機關(guān)有點關(guān)系，在76號里橫行霸道。上次還想占我便宜，被我當(dāng)眾潑了一杯酒?！彼浜咭宦?，“用他來做文章，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沒錯?！备咧窘苎壑虚W過一絲算計的光芒，“我們可以‘幫’小林信一拿到張副處長倒賣藥品的確鑿證據(jù)，甚至，可以讓他‘意外’發(fā)現(xiàn)，張副處長與重慶方面有某種‘不清不楚’的聯(lián)系。比如，一份經(jīng)由他手泄露出去的、關(guān)于小林信一行蹤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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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楚君接口道：“然后，我們再安排一次針對小林信一的‘未遂刺殺’，現(xiàn)場留下指向張副處長的線索。以小林的性格和對技術(shù)的自信，他一定會緊咬不放，而張副處長背后的梅機關(guān)也不會坐視自己的人被搞掉……”

“到時候，狗咬狗，一嘴毛?！备咧窘茏旖墙K于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我們只需要在合適的時機，點燃導(dǎo)火索，然后用‘蜂群’，送他們兩個一起上路。既能除掉心腹大患小林，又能借日本人的手清理掉一個漢奸，還能讓軍統(tǒng)看到我們‘清除內(nèi)部隱患’的‘成果’?！?

“一石三鳥！”林楚君撫掌，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最重要的是，整個過程，我們都在暗處。張副處長是自作自受，小林信一是調(diào)查‘內(nèi)鬼’而‘因公殉職’，誰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

高志杰點點頭，開始快速分配任務(wù)：“楚君，你這幾天多參加幾場日本海軍那邊的社交活動，‘無意’中透露一下張副處長最近手頭闊綽，似乎在做大生意。其他的，交給我?！?

他拿起一只“天眼”和幾只“節(jié)點”：“我會讓它們盯緊張副處長和小林信一，掌握他們的一舉一動。證據(jù)鏈，我會用‘工蜂’和特殊墨水來偽造，保證天衣無縫?！?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猙獰的“兵蜂”上。

“至于最后的清算……”他聲音冷得像冰，“就讓我們的‘蜂群’，來執(zhí)行這場黑暗中的天罰?！?

林楚君看著他專注而冷靜的側(cè)臉，心中悸動。這個平日里看起來有些疏離、甚至被人在背后譏諷為“只會擺弄機器的書呆子”的男人，在屬于他的戰(zhàn)場上，運籌帷幄，殺伐決斷，冷靜得令人心折。

她輕輕靠過去，握住他微涼的手：“志杰，我們這條路，踏出去，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高志杰反手緊緊握住她溫軟的手，目光堅定：“從穿上這身皮，走進76號大門的那一天起，我們就沒想過要回頭。為了活下去，為了殺更多鬼子，也為了……讓阿四那樣的孩子，將來能不用在寒風(fēng)里餓肚子?！?

他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楚君，準(zhǔn)備一下。明天晚上，日本海軍武官處有個酒會，張副處長……也會到場?！?

林楚君會意，嫣然一笑，瞬間恢復(fù)了那個明艷不可方物的社交名媛姿態(tài)：“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兩人相視一笑，所有盡在不中。在這間被技術(shù)和陰謀填滿的暗室里，一對孤獨的戰(zhàn)士，為他們更危險的未來，定下了行動的基調(diào)。窗外，上海的夜，還很長。而蟄伏的蜂群，即將為他們的敵人，帶來一場精心策劃的死亡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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